画了符文的纸张被拍在肩头,勉强算搭了上去,贺青岚等了半晌,书上描述使用符纸可身轻如羽的状态半点都没出现,肩膀上的纸反倒晃晃悠悠顺着衣服滑了下去。
是画的符文不对,还是纸笔不合适,贺青岚一边琢磨着一边捡起了掉在脚前的纸。
对着书上比对了半晌,图案是对的,那应该就纸笔的问题了。
贺青岚从怀里摸出两根兼毫笔,犹豫了一下把老者送的笔又收了起来,躺在书桌上的兼毫笔笔杆光滑,笔尖一点微红。
她捏起笔凑近蜡烛看了看,又伸手蹭了蹭笔尖,再看手指上,一丝颜色也没有。
真的能画出颜色吗?贺青岚半信半疑对着桌上新换的纸下了笔。
笔尖在纸上蜿蜒,红色的符文逐渐显现,贺青岚只觉得这只笔属实比之前普通的笔要顺手些,不多时就又画完了一张符纸。
看着鲜红的符文,贺青岚心里踏实不少,至少颜色对了。
她收了笔,拿起桌上的符纸又拍在肩头。
依旧无事发生。
正当她犹豫着是不是明天去找点黄纸试试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在慢慢往上升。
只不过升了大概门槛那么高就停住了,正当她低头看着自己半空中的双脚啧啧称奇之时,肩头上的符文红光一闪,随后从肩上缓缓滑落,与此同时贺青岚也猛然下坠。
幸而飘起的距离也不算高,贺青岚只是被吓了一跳,脚后跟落地震得有点发麻。
飘落在地上的纸张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之前的符咒印记。
书上说最下等的轻身符可以持续半个小时,用普通纸张绘制的符纸只撑了不到两分钟,看来还是得画在黄纸上。
蜡烛燃烧的烛泪缓缓滴在桌面上,屋外天色逐渐变亮,贺青岚收了符咒书和兼毫笔,吹了蜡烛掏出袖子里的小纸人来。
白无常给的纸人本就皱巴巴的,在贺青岚袖子里呆了两天,头部多了几条褶皱,两条胳膊上还沾着点泥。
贺青岚伸手抚去纸人上的泥点子,又把纸人塞回了袖子。
带着许周去地里跑了两宿,昨天白日又只在树上休息了半上午,贺青岚坐在侧旁拿手撑着下巴听香客们说话的时候差点睡过去。
香客们跟齐月娘登记完往往要跪在供桌前再小声念叨一遍,贺青岚听着他们的碎碎念不自觉就闭上了眼。不多时便意识模糊下巴顺着手掌的角度往下滑,最后下巴卡在掌根跟着她的脑袋不断往前倾斜。
一个抽动,贺青岚猛然惊醒,脸离着地面的距离颇为危险。
她搓了搓脸,坐直了身子,只是不多时便又迷瞪过去。
如此循环了两三次,她起了身。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还有齐月娘照看着,休息个一时半刻应当没什么大碍。
贺青岚在泥像后面坐了下来,头靠着泥像跟石台的交界处,在她意识模糊睡过去之前,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等土地庙家底厚实了,一定给自己买张软和点的床。
本来贺青岚想的是自己窝在角落休息半刻便起身,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后半夜。
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凑过来观察的许周,贺青岚当时心跳又停了一拍。
等看清楚面前青灰色的人脸是许周,贺青岚把提着的一口气吐了出去,她一手拍着心口一手扶着泥像站了起来。
“土地大人,小人去地里忙活了。”许周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情绪比之前还要高涨些。
“去吧去吧。”贺青岚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