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天发达了,怎么也要点上三两只烧鸡,只吃鸡腿和鸡翅膀,鸡架子赏给路边的乞丐!
想到这里,王二的肚子又十分应景地“咕噜噜”了一声。
正当他低着头注视地上的青石砖,寻思这位大小姐怎么还不走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多出了一份张开的油纸包,还有一只往回收的嫩白小手。
油纸包里,安静地躺着一只油光透亮、肉质饱满的烧鸡,晶莹的肉汁在烤得酥软的表皮缓缓流淌,散发着浓浓热气。
那曾经让他心心念念的烤鸡香味,就这么奢侈而肆无忌惮地涌入他的鼻腔里,让年轻乞丐感觉整个人快要飞起来了一样!
王二干巴巴地咽下一口唾沫,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面前冲他微笑的蓝裙少女,不知所措。
终于,他生涩的嗓子里磕磕绊绊地挤出一句话:“......给我的?”
“嗯。”
少女点了点头,又伸手将烧鸡朝前推了推,放在他所能触及的位置。
那浓浓的烤肉香味止也止不住,不停地涌入他的鼻腔,烤鸡表面也泛着亮闪闪的油光,就像是什么珍奇的宝物一样,躺在那里任君采撷。
王二顿时有些失去理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朝着大脑奔涌而去,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他是一个饿了两天的乞丐。
就算是两天前,他也只吃了半块客人剩下的干饼,如果单论肉食,那就不知道要追溯到何年何月了。
人在真正的饥饿面前,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善恶是非,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见状,王二哪里还忍得住,露出饿狗一样的贪婪眼神,全然忘记这份食物是谁赠予给他的,不顾刚出炉的烤鸡高温,朝油纸包里探出手去!
烤鸡表面的温度瞬间将掌心烫得通红,他的手一阵颤抖,赶忙扭动着扯下一只鸡腿,在脏兮兮的双掌中来回丢了几下,然后再也忍不住,像扑食的野狗狠狠张嘴,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下整只鸡腿!
只留出一节鸡骨头在外面,那么一拉一扯,腿骨就十分完整地脱落下来,鸡肉全部留在了嘴里。
滚烫,疼痛,鲜嫩,多汁,甘甜,咸香......种种绝妙的味道和感觉,一股脑在他的口中来回翻腾着!
王二大口咀嚼着,呜咽着,许久不见荤腥的他甚至下意识手舞足蹈起来!
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觉到,一只普普通通的烧鸡居然能好吃到让他快要泪流满面。
这只烧鸡,不仅仅滋润了他枯竭的胃部,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良药,滋润了他早已死寂一片的内心。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翻滚着。
王二此时并不清楚,这种情绪叫做感动。
为热乎乎的食物而感动,为真实地活着而感动!
直到此时,他才无比确切地感受到,虽然腿不能移、面目毁容,但自己仍是正儿八经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的眼眶通红湿润,旋即伸出手,痛哭流涕地撕扯下另一只鸡腿。
......
此刻。
李钦所沉浸在的那个世界之外。
站在他面前的齐清澈和侍女愣住了。
旁观的服化道等剧组成员们愣住了。
几位待会儿要出场的男女主演愣住了。
监视器屏幕前,一直盯着李钦表演的总导演王启程也愣住了。
随后,这位小胡子导演用力一拍座椅扶手,站起身低声喝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