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的话,不要跟他玩。”
“看他的眼睛,简直跟怪物一样....”
“离那个灾星远一点,他是魔鬼的儿子!”
不是的,我才不是怪物!
年幼稚子那微弱地反驳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花园的树丛中。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喂,你躲在那里哭什么?”
诶?
听到声音,原本抱着头捂着脸的方子游缓缓抬起哭花了的小脸,看向前方。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正好背着阳光,看不清样貌。
“我...我才没有哭!”方子游用力擤了擤鼻子。
“你说谎,我刚才就看见你在哭!”
“我没哭!”
“我不信,除非你能证明你刚才没哭。”
方子游有些不服气,把眼泪鼻涕往本就破旧又不合身的上衣一蹭,咧嘴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男孩儿一手叉腰,一手摸了摸下巴,摇着头说:
“不行不行,还是太难看了,我来教你应该怎么笑。”
说着,男孩儿眼睛一眯,嘴角向两边翘起,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扬起了一张大大的笑脸。
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善意,方子游有些晃神,那是他见过最好看也是最真实的笑容。
“哥哥你真好看。”
“那当然!”
男孩儿笑得越发灿烂。
“记住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就要想起这样一个笑容,一切都会过去的!”
方子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努力将眼前的笑脸刻入脑海。
突然,一旁的路边停下了一辆豪华小轿车,里面走下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
“江公子,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被叫到的男孩并没有转头。
“知道了,马上就来。”
方子游眨了眨眼,在男孩和女人间看了看,小声问:
“哥哥...不喜欢那个姐姐吗?”
没想到男孩儿刚才还一脸笑意,突然收了起来,眯着眼仔细打量着方子游,突然又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
说着,男孩蹲下身,一边拉起方子游的手,一边用手摸了摸他左边的脸颊。
“你有很强大的能力,一定要活下去,帮助更多的人,知道吗?”
不等方子游问为什么,男孩儿已经起身放开了他,跟着女人坐上了车。
小小的方子游不舍地看着逐渐驶远的小汽车,默默地把这短短的,如同做梦一般的经历深深记了下来,直到现在。
只是他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给他人生带来转折点的“哥哥”。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毕竟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只是给你换个药,不至于要哭吧?”
床上的人眼球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慢慢转醒的方子游看着正上方悬挂着的帷幔,房内点燃的熏香萦绕在周围,朦胧间分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眼帘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方子游才逐渐感觉到了真实,露出了笑容。
“我才没有哭。”
眼前的人似乎与记忆相重合,但方子游清楚这两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你眼角留下来的,难不成是口水?”
白寒轻头也不抬地继续给他上药。
“这可是重逢的喜悦。”
方子游笑道,对方不置可否。
“老板娘呢?”
他可没忘记自己这么冒险是为了什么。
“死了。”
白寒轻上完了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方子游把被子盖回去。
“你们俩倒下的时候,我已经赶到了,刚查看完你的情况,就发现暗道另一边射过来一支箭,一箭穿喉。”
“什么?”
方子游并没有责怪白寒轻的意思,因为他毫不怀疑,如果当时白寒轻没有第一时间在他身边,那个射暗箭的人绝对会对他下手,所以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去责怪白寒轻。
他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狠心,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不,也不能这么说,他其实早猜测过,就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人藏在暗中,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就是这个人救出了老板娘,最后又下狠心杀人灭口,
他最一开始猜测老板娘就是幕后黑手,医馆是被她所控制,但其实完全相反,医馆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老板娘只是这个人的一颗虽然好用但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我把尸体交给知府了,也算是个交代。”白寒轻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