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告诉她,柳蕴大概会被判一辈子就待里头了,劝她考虑离婚。
张丽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来见女儿时,她是来告别的,因为柳蕴的事情她没脸在省城待下去了,而娘家村子的柳家恨她入骨,张丽迅速跟一个远方男人相亲远走他乡。
她抱着小月不断哭,悔恨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柳蕴的恶毒心思。
小姑娘摸不着头脑。
但她隐约明白,她回不去省城的家了。
小月大哭了一场,此后便变了性子。
宋秋着急但是无计可施,他们只能每天变着法子哄她。
索性效果不错,妹妹已经不哭着醒来要妈妈了,只是许是听了许多闲话,说她不是亲生的,以后会被送走,性子到底没有以前活泼,格外乖巧起来。
宋秋恨不得砸了那些长舌人家的门。
“哥!二哥!妹妹笑了!”
院子里,宋小果办着鬼脸逗月儿,小月儿憋不住眉眼弯弯,咯咯直笑。
宋秋不禁同样弯起眉梢,多亏有宋小果这个混宝儿,妹妹也能笑笑。
他凑过去一起玩儿,院子里顿时响起更欢乐的闹声。
做好早饭的柳暄红无奈摇头:“你们要光顾着玩儿不吃饭了吗?”
“不要!”
仨人立马正经洗漱。
早饭果不其然是热腾腾软绵绵的白面包子,撕开口子肉汁儿迫不及待地流淌到手指头上,宋小果和小月儿忙不迭舔了舔手指,然后咬上一大口肉馅,俩人同时幸福地眯起小眼睛:
“真好吃呀。”
“娘,你给我留一个给狗蛋吃,他没吃过肉包子呢。”
“行,给你放饭盒里。”柳暄红也不小气,大大方方给他塞了六个肉包子,绝对够他和狗蛋在学校一块晌午吃饱了。
没错,进入九月份,各大中小学开学了,仨崽子全要上学了。
宋小果在村小念书,宋致远和宋秋则去县里读初中,月儿则因为没有寻摸到幼儿园暂时留在家。
吃过早饭,宋致远和宋秋和柳暄红还有小月儿打招呼,率先骑着自行车出发,宋小果挎着小布包儿抱着铝饭盒,摸了把小月儿的小脑袋,笑嘻嘻道:“妹妹在家要乖乖听娘的话,等哥哥放学带你玩儿。”
月儿不舍地点头。
家里他俩关系最好,而且所有哥哥都去念书了,只留月儿在家。
柳暄红牵着小姑娘回三房,柔声道:“月儿,咱们今天也出门,去大队给你改名字。”
“嗯。”小姑娘害羞点头。
改名儿这事儿是一开始就该办的,但是当时柳蕴的事儿还没爆发,小姑娘不适应新家庭,一直想念妈妈爸爸,就没改。
后来张丽来后,特意提醒她们给小月改名。
“她还小,把名字改了吧,长大后会忘记小时候的事儿。”
张丽实在不想让月儿继续跟着人渣姓。
在和小月儿沟通过后,她们一家一致决定,让月儿恢复宋姓。
不过柳暄红还是保留了月字,“月”是张丽给取的名字,她也曾含辛茹苦地照顾她长大,柳暄红不想小月儿忘记这份恩情。
于是,小月的名字便由“柳月”改为了“宋安月”,柳暄红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
生而丧母,沦为孤儿,碾转领养五岁时又遇恶人被迫离家,虽然小姑娘幸运地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但是柳暄红还是觉得她幼年太苦。
往后余生柳暄红不敢说能保证她一辈子开心快乐,但是会尽心尽责。
改完了名儿,给小姑娘落了户,柳暄红摸摸小孩的脑袋,笑道:“小月,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小月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和宋小果一起并列的新名字。
柳暄红微微翘起嘴角。
“宋渊媳妇儿,你给小姑娘落户,你家宋渊也同意了?”
柳暄红一僵。
她还真没考虑过宋渊的意见。
因为他太长时间不在家,她直接忽视了。
大队长其实也不咋想起这回事儿,他多嘴问一句,是因为今儿恰巧邮递员送来了宋渊的一封信。
一封专门寄给柳暄红的信。
大队长暗暗嘀咕,宋渊往常的信件不管是关乎宋家人的还是媳妇孩子的都是直接写宋老头的名儿,寄给宋家。
突然特意写一封信指名道信寄给柳暄红,大队长担忧地看了眼她。
宋家人的闹腾他也晓得的,当初他们写信给宋渊的目的就是让宋渊管教媳妇儿,没想到传来了宋渊提前复员的消息。
如今这封信八成是宋渊专门教训媳妇的。
柳暄红前脚踏出公社,后脚宋家村就扬起了宋渊专门写信训妻的传闻。
宋家人在地里上工都觉得腿不酸腰不疼了。
三房媳妇越发要上天,就该儿子/哥哥/弟弟敲打敲打。
柳暄红对外界的传闻一无所知,回家后她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沓大团结,粗略数数竟有几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