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声对不起，他们自己心里念着都苍白无力，又有什么脸对洛廷枫说出来？

他们沉默，洛廷枫也跟着他们一块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才是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原地的徐问走了过来：“他们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害得洛长老您受伤，所以很不好意思。”

洛廷枫听了，了然却没当回事，摆了摆手：“现在我也没事了，都散开吧。”

熟知这一番蛮不在乎的样子落入众人的眼里，反而让他们更添了一分愧疚，怕打扰到洛廷枫休息，乖觉地散开来，席地而坐，很有默契地在洛廷枫身边围成了个环形，默默充当护佑的角色。

洛廷枫又看向近前的徐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徐问扯出一个笑来，无法解释是因为刚才陌生男人看他的一眼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传说洛长老有一个在玄天宗内身居高位的道侣，修为极高，强大无比，连玄天宗掌门都对其尊敬有加。同时此人爱洛廷枫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只为洛廷枫喜静，此人遍寻天下灵脉，以剑为凿，削峰断壁，才有了今日独立于玄天宗八峰的紫竹轩。

应该就是方才那道陌生虚影了——因为感应到洛长老身体有恙，所以才突然出现，救了洛长老。

徐问内心闪过一丝遗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但这个念头只出现在瞬间，很快地掠过了。

洛廷枫道侣出现时，金丹后期的徐问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做不到，他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也初步窥探到了那个层面的力量。

道阻且长，徐问并没有因此消沉下去，反而被激励起了熊熊斗志。

“宿主，你没事吧？”12303终于有机会和洛廷枫说上了话。

洛廷枫懒懒地往后靠，像吃饱了的猫儿餍足地伸了个懒腰：“还不错。”

确实还不错，经脉通顺，神清气爽，就是在紫竹轩歇上一个下午都没这么好过。

即便是懒惯了，他还没忘记自己是因为强极丹的副作用陷入昏迷，便问12303：“方才发生了什么？”

“磁场紊乱，信号受到干扰，没有记录下来。”12303有些歉意，这一个世界它出错的次数太多了。

它道：“主角好像知道些什么。”

洛廷枫看了眼又打坐上了的徐问，倒没有不识趣地现在去问。

主角身边发生什么奇迹都算不得稀奇，他将这个问题先行放到一边。

不过刚才看向徐问的时候，他脑子里好巧不巧冒出来了一个新的疑问：“在你出现之前我大致知道‘主角’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如果说他代表的是正道的一旁，那邪道的一方叫什么？”

12303：“叫反派。”

反派。

不知道为什么，洛廷枫对这个词隐隐有些反感。

12303解释道：“反派多都罪恶昭著，为天下人所讨伐，在主角之前无人能敌。而徐问生为主角，身负匡扶众生、灭除灾邪的使命，最后也将斩下反派的头颅，获取无量功德，受世人敬仰爱戴。”

洛廷枫哦了一声，原本他听到被天下人讨伐还有点触动，听到后面反派只会被主角所杀也就放心了，毕竟他生前看到的最后一眼都是封无痕的脸，每一世都无一例外。

啧。

洛廷枫没劲儿地随口一问：“所以徐问最后会杀了谁？”

他曾‘犯过’的那些罪行已经算得上是罄竹难书了，要其他恶人能比过他，那还真要点技术。

12303搜索到了资料，却没有立刻告诉洛廷枫，洛廷枫难得从它那小小的电子眼里看出了迟疑：“不能说？”

“不是……”12303道，“是现今的天下第一人。”

洛廷枫嘴角的那抹似笑非笑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