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偶,你不会没见过吧。后来我们问她看护小姐有没有离开,她也说没有,因为只要有玩偶陪她,她就会当做是人。我们装扮了一个纯白的玩偶,之后问她,她就以为黛玉小姐一直在陪她。所以那段‘你说你在阿浅身边’的时间,足够你回头将你的老板杀害。”工藤有希子说。
“也许……”
“你想说是做看护的朝香小姐吗?她拖不动那样的尸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哪怕,只是拖到浴室。”
深名先生听后脸色一变。
“招认吧。”工藤新一面色凝重。
深名却笑了一声,摘下他的面具。他实在很年轻,白皙肌肤也配极了墨绿这个颜色。
“查到了。”听到同事这样的声音,高木接过新的资料,上面是深名先生的家庭信息。
他的父母在三年前因病相继去世,曾有一个妹妹,六年前在海上失踪。要说有什么关系那一艘也是松田集团的船舶,初代的缪斯号,吨位更小,船上乘客百位,同样也是一次艺术家岛之行。
“有一个女孩,连做梦都想要当个画画的人。不过尽管这样,在家中小店经营遭受危机的时候,她还是会说,学不了画没关系,和全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从小到大,简直没人不喜欢她。六年前,我的妹妹刚刚大学毕业,尽管没有再继续学画,但她放在学姐画廊的画居然受到一位画家的赏识,赢得了这艘船的船票。得知船上大都是热爱艺术的同辈,她高高兴兴地准备了好多天,但却再也没有随着船靠岸回到自己的家。起初我们也以为是意外,可失去她的打击太大了,母亲每日以泪洗面,父亲也病倒了。
“由于是失踪,我总觉得她还会回来。
“直到碰见了松田先生,成为他的秘书之后,某天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谨慎一些,这一次船离岸太近,完全不能像当年把那两个孩子扔下海一样方便。”
-“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会在意三五个失踪的落魄画师。没必要还记得那种事,不会影响你的仕途啦,推得一干二净就是了。”
“是他们以为自己利用这艘船进行走私交易的事被发现,心生不安。松田出面对我妹妹说,欣赏她的才华,将她约到无人处,因为船还没有驶出太远,只能绑起来关进底舱。三天后,才把她丢进二月的海水里。
“我原本就打算在这艘船上动手,用最简单的方法。但小橘的死让我想起我的妹妹,我开始不能忍受松田不明不白毫不后悔地死去。
“我摸上他的房间,先将他敲昏,但那时太过仓促,深怕沾上血渍,我蠢得可以,用最大号的垃圾袋将他套起来。他一边害怕,一边问是不是三年前的某人,五年前的某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我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他曾为了一个陶瓷瓶,将视它为传家宝的老人害的残疾,家人无法,只能卖钱治病。可我没想到,这些对于他来说竟也都是区区小事。”
“所以他只露出脑袋和手,你放下刀后,在撕下塑料袋,注意到他竟还有气息。但是再用刀势必会沾到身上,你便将他的椅子直接拖进浴室,脸埋在洗手池中,缓缓溺死他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重点在缓缓,你先把水流开到最大,再拿出冰块在他脸周围围住一圈,水流被阻断开,他不会那么快窒息而死。但回头计算的时候,却会用水流填满整个水池的时间计算。”
“接着,你十分忐忑地离开了。”
“很快他醒了过来,你真的太不会杀人了,他完全还能硬撑着想要打急救电话。但他不知道你是否守在这里,于是捡起刀走出浴室,先经过的是卧室,他的状况一定是急切喘息,他本来就有心脏疾病,习惯性先吃两粒药以防万一。那就是你本来准备的方案吧,速效心脏病药两颗的就超过500mg,被你替换成兴奋剂后,完全是致死量。然而,吃了药的他反而不会立刻咽气,反而回光返照可以自由行动了。”
“就在这时,你的电话响起,他恼怒地接起,知道你马上要来。还在忐忑等待,结果来敲门的却是送餐的女孩,他本就失控的神经愈发受创,畏惧曾经杀死的女孩的鬼魂,慌乱锁上了门。正巧抬头又看见那一副画,在不断的心里压力下,他只要逃走,不由想起了刚才船员用的方法,打开门跳到隔壁就得救了。”
“至此他头脑不清地摔了下去。”
听过两人的叙述,深名先生自己也有些讶然。但很快换成一副,“原来如此,早知他会死” 的表情,厌恶地别过头去。
“他们杀了你的家人,可你也夺走了别人家人的命。接下来的装置未必不会误伤他人,坦白吧。”工藤新一说。
深名先生最先望向白小姐,他以为误杀了她的女儿,显然底气弱了许多。
“炸药,其他人我装的是房间里的炸药,就在每个人床底,只要他们上床睡觉,时我按下,一切就结束了。”
“几个?”
“十一个。”
高木听到这个数量,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倒比他们还高效率,“等等,你知道三楼南侧的房间供暖坏了,每个人换了房间住吗?”
“快去将它们拆掉,在等什么。”有希子问,“将他们的名单拿出来,警方会处理的。”
“我好奇的是你将祝部先生约到甲板。是用枪或者弹弓击打他,让他躲开,不小心落水的么?还是说你在船舷上绑了什么东西,让他不得不自行去拿。”工藤新一问。
“什么?议员不是我杀的,但我的计划里也的确有他。原本银行家我也不是计划今天动手,是看到有人急着杀议员,我想既然已经决定下手,就不能让别人抢占了先机。我的仇要用我的手报,于是我加紧计划,想要在入夜前直接除掉银行家。”
“喔,因为你的手已经脏了。这个我喜欢。”镜白雪拿出扇子摆了摆。
“白雪!”有希子喊了她一句。
“咳。”镜白雪立刻拾起正义冷漠的形象,“你知道你犯的罪,还振振有词。”
他脸上表情不似作伪,工藤新一早已经意识到不对在哪里了。
仓促。
深名先生完全是仓促的行为,所以漏洞百出,甚至没能成功。
但是橘三郎和祝部的死,为什么那么完美?
“那橘三郎呢?”他问深名先生。
“橘三郎不是自杀么?他是个好孩子,就是被管得太严格了。”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在回忆。
“糟了。”
工藤新一瞬间起身,感到了船身一股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