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回到破旧的老房子。
已经一百年了,他每天的生活路径似乎已经固定。他会在人妖两界穿梭,做一些杀手任务,用妖界通行货币跟鱼头大爷换取昂贵到可怕的特制药剂,带回家给时越治病。
时越的状态时好时坏,多数时候都是活得不痛快又死不了,唯有他们二人共处同修的时候才能好一些。
蛇天生冷血,厌恶和其他生物接触,他们碰到的都是死物。
可阿离却异常迷恋跟时越触碰的感觉,带着温度的身体贴上他光滑冰冷的蛇尾,阿离就觉得自己冷得透彻的心也被时越煨暖了。
拎着药剂回家,他清秀阴冷的脸上仿佛也有了点喜色。
但进门却见时越扶着墙壁站在卧室门口,阿离神色一凛,快步走上去搀住虚弱的美人,问道:“怎么起来了?”
时越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只披着一件睡袍,宽大的袍子拂动间隐约可见他瘦削的身体曲线。
阿离皱眉道:“怎么鞋子都不穿?”
“绯绯走了。”时越神色毫无波澜,眼神淡漠地盯着排气扇那个洞,看不出对亲人的眷恋,却也没有其他情绪。
阿离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已经没有那个小家伙微弱的气息,他道:“我去找,他跑不出妖界的。”
阿离微一俯身把时越抱起来,轻飘飘的身子被放在床上,阿离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又把手探进去帮时越捂脚。
奈何他的体温比那还要低,只好作罢,抱怨道:“真是……活这么些岁数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就这么可劲儿折腾自己身子吗?”
时越闻言轻轻笑了起来,还有些俏皮地歪歪头,道:“那你就一辈子跟着我照顾我。”
阿离笑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只见时越忽然眉头一皱,脸色又苍白了些,阿离低头轻轻含住了时越的唇输送灵力,手指熟练地剥去他的睡袍。
时越推了推他,含糊不清呜咽道:“绯绯怎么办?”
蛇尾从下而上卷住时越,从纤细的脚腕爬向修长光滑的腿,阿离低头看着时越,脸上浮现出斑斓的蛇纹,他喘道:“不急,他跑不出迷雾,还是让你舒服……比较要紧。”
***
云曜走后,应皎接手了云氏集团的所有事务。
于是原本只是做总裁助理的应皎,开启了噩梦生涯,他什么都要处理,什么都要学习,还得时刻关注着四下打探寻找云曜和时绯的踪迹,忙得不可开交。
由于实在太忙,回家再回来浪费时间,兼之家里也没人,单身龙应皎干脆十分随意地让员工帮他买了张床,睡在了总裁办公室。
今夜,月黑风高,云氏集团的摩天大楼顶层能听到夜风猎猎作响。
应皎终于看完最后一个文件,往床上一瘫,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杀气骤然腾起。
应皎反应极快,几乎是一瞬间睁眼、闪避、取出武器还击,一向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他,突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
他死死盯着对面高大的男人,那人是从外面凌空破开落地窗的玻璃,直接闯进来的,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在月光下缓缓展露出半个冷峻的侧脸,问道:“绯绯在你这里?”
应皎周身放松下来,阴阳怪气道:“我以为哪个妖魔鬼怪大半夜闯人房间,原来是狐族族长的大少爷啊,你有礼貌吗?”
时瑄冷哼了一声:“回答我。”
“凭什么?”应皎收起武器,抱胸靠在办公桌上,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你谁啊你,砸了我公司的玻璃,还想用这种语气问我话,你可真烦人。”他清秀的脸表情十分夸张,还翻了个白眼。
时瑄跟应皎是老冤家了,从第一次见面就在打架,当年的青年神仙大赛,第一名是云曜,遥遥领先。
第二是时瑄,第三是应皎,但他俩不分上下,打了三天三夜才勉强分出个胜负,谁也不服谁。
尤其是应皎,嘴巴根本不饶人,打那以后见到时瑄不止暴力输出,还小嘴叭叭的不停阴阳怪气,搞精神污染。
“你不要脸,你搞偷袭,趁我睡觉跑来打我。”
“我跟你说我们这玻璃可是进口的,赔钱!不给钱你今天别想走!”
“你弟找不见了你来跟我要,你可真有意思,你自己找去呀,我知道也不告诉你,略略略。”
“你拉着个脸干嘛,成天跟个冰块似的,我欠你钱了?现在是你欠我钱啊喂!”
时瑄:……
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刀刃上的光芒越来越盛,终于忍无可忍,拔刀冲应皎砍去。二人厮打在一处,交锋之处灵力碰撞闪现的光芒不断扫射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