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却笑不出来,一语道破令江冉冉不高兴的主要原因:“她不是因为打车不高兴,而是在为我昨晚明明答应了今天送她去幼儿园,却没做到感到不高兴。”
“这有什么。”汪景珍不以为意,“多大点事儿,谁送不都一样嘛。”
江越不同意这个说法,表情凝重道:“那怎么能一样?我说到了却没做到,在孩子看来就是一种不守诚信的表现。妈您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我和冉冉缓和关系的道路上,又增加了一道坎。”
汪景珍情感细腻心思敏感,江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儿子这是在责怪她多管闲事。
定定地站在那儿,一瞬间情绪涌动,满腹的委屈快要将人给淹没。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出于关心,想让他多休息休息,怎么就要遭到这般指责。
江越话一出口就感到了不妥,看着汪景珍逐渐变红的眼眶,心里懊悔至极。
再想到父母一把年纪了,为了让他多睡会儿,宁愿花时间花精力打车帮他把孩子送去幼儿园。更觉得自己刚才说出那种话,简直就是混蛋。
可是内向纠结的性格,又没法让他再度开口解释些什么。
眼睁睁地看着汪景珍抹着泪走进屋里,那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幼儿园里江冉冉的情绪同样十分低落,趴在座位上无精打采的,任谁跟她说话都不理。
感觉到了身边的低气压,霍廷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跟她隔开一些距离,然后继续低头看着摊在桌子上的儿童读物。
然而一个班里总有那么两个不长眼的,明明知道有些人的心情不好,应该远离,却非要杵在那儿自讨没趣。
当庞越邱像只令人厌恶的蚊子,在江冉冉耳边嗡嗡乱叫好一会儿后,江冉冉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朝他怒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都快要被气死了,知不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吓得霍廷身体一抖,同时把庞越邱也给镇住了。
推门而入的季甜刚好看到这一幕,更是愣在门口,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走进教室。
季甜本以为是庞越邱做了什么惹江冉冉不高兴了,结果一问,原来小丫头本就心情不好。
庞越邱完全是出于关心才跑过去跟她说话的,还无端端被吼了。
“冉冉。”季甜蹲在江冉冉身边,温和说道:“你这样可不行,庞越邱是关心你才和你说话的,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冲他发脾气呀。”
庞越邱心宽体胖,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相反还帮江冉冉说起了话:“没关系季老师,我又不怪冉姐。我知道她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平时不会这样。”
孩子一口一个冉姐,每次听到班上小朋友这么称呼江冉冉,季甜都有种自己带的不是幼儿园中班,而是社会上某种见不得光的组织。
可偏偏江冉冉就是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全班人都对她俯首称臣。
哦不对,新来的霍廷是个例外,转过来这么多天了,在学校硬是一句话不说。
每次打电话跟家长沟通,都是以一句“孩子内向”敷衍应对了事。
季甜让庞越邱先回到座位上去,正准备把江冉冉叫出去问问心情不好的原因,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每个学生家长的号码,她都存进了通讯录里,江越的是那次通过话后新存进去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接到这位江影帝主动打来的电话。
季甜走去外面,把电话接通:“喂,冉冉爸爸。”
“你好季老师。”江越直入主题,跟她打听道:“我想问一下,冉冉现在在幼儿园什么情况?有没有表现得……不太高兴?”
一听这话,季甜就知道江冉冉这小情绪是从家里带来的了。
于是告诉江越:“冉冉的情绪确实不太好,刚才还吼了班上一个小男生。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这样的吗?”
江越把自己答应送孩子,却起晚了,最后孩子由爷爷奶奶打车给送到幼儿园的事情告诉了季甜。
进行过反思后,又问道:“我现在方不方便过去一趟跟她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