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溪强撑着笑:“有、有的……师姐误会了,我很乖的。”
姜垠勾出,笑意不达眼底:“我看未必,昨日师妹还巴不得我死,今日又想独自逃跑。”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补充道:“还带上雪狐,看来是计划周全。”
此时,一旁看戏的小雪狐闻言,身子僵了僵,熟练地团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唐木溪僵笑着不答,表情又冷了三分。
今天早上自打唐木溪划破手腕放血的时候,她就已经寻着血气进来,之后全程冷眼旁观。
她其实对于“大魔头”的称呼无所谓,毕竟前世就有很多人这么叫她。
她只是无法接受唐木溪的私自离开,还是那般唯恐避之不及的逃跑。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按理说为魔数十载,她应当不会在意这等琐事。可当她发觉唐木溪对自己毫无信任的惧怕模样,不知怎得,心中就有些烦躁。
还有那瓶血,更是让她无法接受。
区区几滴,就能有那般强大效果,往日里不愿让人知晓,今天却放了整整一瓶。
心里有怒其不争,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乃至怒意。
姜垠闭上眼睛,深呼吸,平复心情。
一次,两次,三次……
良久,她再次睁眼,汹涌的情绪已经被压在心底。
她看向唐木溪,此时,对方的眼中依然充斥这害怕和强自镇定。方才平复的情绪,莫名又涌现出来。
姜垠木着脸将瓶子推到唐木溪面前:“喝。”十分简洁明了。
“啊?”唐木溪不解,但是目光对上大……姜垠的幽深目光时,满腹疑问都咽了下去,犹犹豫豫地接过,“我真的喝了?”
见她依然不为所动地盯着自己,唐木溪吞了吞嗓子,将血液倒入口中。
自己喝自己的血液是一种什么感觉?
当事人只能告诉你相当微妙。就好像口腔被咬破,血液触及舌头一样,铁锈的腥味蔓延开来。
唯一不同的是,唐木溪发现自己的血液好像不算难喝,腥味很淡很淡,其中仿佛撒了麦芽糖一般,竟然甜丝丝的,还挺好喝。若不是心理接受不能,她还蛮想再来点。
此时她没有受伤,血液入口很快就化作精纯无比的力量散发开来,方才放血的不适,转眼便彻底恢复。
唐木溪眨眨眼,不禁感叹这具身体的奇妙。
莫说别人,就是她遇到自己这样古怪的人,都很难不为所动。幸好姜垠没喝,不然察觉到效果,指不定会将自己捉回去逼问。
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可让他人发觉。
唐·不知道自己连底裤都快被扒完的傻子·木溪暗暗下了决定。
姜垠见她喝完,脸上的惨白不适随之消散,便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她的脚步很轻,但没谁注意不到。唐木溪见了,心里没由来一慌,追问:“师姐去哪?”
姜垠停下,却不曾转身,只是偏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浓稠紧密,互相纠缠,即便是活过许多世的唐木溪也无法理解,四目相对,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霎时停下身子。
她忽然觉得姜垠距离自己很远,分明近在眼前,却相隔数万里,各自一方。
心忽地一颤。
“沙漠中心。”说完,姜垠轻轻阖着眼睛,收回视线,形单影只,一个人往外走。
唐木溪下意识想要追逐,却又听她说:“你不必再跟着我,想离开……就离开吧。”瞬间,唐木溪失去了追逐的理由,当真怔怔地停在原地。
小雪狐在一旁见此,瞪大了眼睛,急急地跳到她身边,围着她的转,冰霜凝结成的话语一条接踵而来。
“快跟上啊!愣着做什么?”
“你师姐走远了,你不追吗?”
“快呀快呀!”
……
唐木溪却迟迟未动,眼睛盯着姜垠消失的地方,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