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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自她后面走来,在晦涩明暗交换的光影下,他冲阮恬笑了下。
他一切情绪在阮菱面前都收敛的干干净净,乖得不行。
一双胳膊搭在阮菱肩膀,下巴抵着阮菱的颈窝。
梅梅:“姐姐。”
说话时的热气扑在阮菱肌肤上,很快让她败下阵,宛若承受一只小猫咪的撒娇蹭耳朵:“别闹。”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梅梅的手绕过她的肩膀,朝阮恬露出手心里的房卡。
磨砂黑的卡,隐隐约约露出一角,藏在他的手心里,似有所无的向阮恬靠近。
她冷眼看着,往后一避。
梅梅的手停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她权当没看见,拎着自己十六万拍下的画,若无其事的同阮菱说话。
“我困了,留不下来,姑姑你好好玩。”
她笑:“姑姑,野猫永远比不上家养猫,小心被挠一手血。”
阮菱转头讶异的看向她,伸手摸了一把梅梅的脸颊,语气温柔:“野猫不听话随手就扔了,家猫怎么会舍得扔呢?”
话音落,她笑了一声。
梅梅脸上原本的笑意微微凝固,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旧温柔笑着的阮菱。
这两个人很像,不只是长相,心也一样。
阮菱看着爱玩,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阮恬看着乖,心却冷冷淡淡的。
梅梅收手,将房卡收回口袋。
他垂眸站在阮菱身旁,完全充当着一个空气人。
话尽于此,阮恬也不再多说什么,有风经过,带着点点雨丝刮在长袍边,忽然她眯眼笑了下,一眼看到身后又来充当门童的沈羲和。
阮菱说的第二场宴会,实际上是场私人聚会,只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加上些模特爱豆,聚在一块。
说是聚会,倒不如说是联谊轰趴。
阮恬之前去过一次,她呆了半天觉得无聊,之后一个人躲在阳台里看电影,不停有人上来。
她懒得搭理,身子窝在吊椅里,大半的注意力全在正在播放的电影上。有人端着酒过来,跟她搭话:“这部电影演的时候,我才十八岁。”说话的人和电影里哭的梨花带雨的男人重合。
阮恬瘫着张咸鱼脸道:“怪不得。”
男人兴致勃勃的靠近她,难掩眼里的强烈的野心和好奇,问她:“怪不得什么?”
阮恬:“怪不得演的差。”
男人的话一下哽住了,脸色半青不白的看着她,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阮恬已经把他撂在一边,对着电影看得津津有味。
那个时候阮恬还没有分化,甚至没成年,阮菱把她带到聚会上,只说是家里的小孩,但是没具体介绍是哪一位,阮恬又一副乖乖仔的好骗样,有不少人盯上她。
跑到她面前打听她喜欢alpha还是omega,阮恬一本正经的回人家说自己喜欢读书,把一众人逗得哈哈大笑,说阮菱这么爱玩的人别把小孩带坏了。
后来阮菱再喊她,她也不愿意去。
很无聊,还不如她窝在房间看两部电影放松下心情。
她待在车里,忽然收回手。
她看着沈羲和换掉侍应服,照旧是一身白t黑长裤,露出的一截后颈,上次被咬破的腺体处仍旧没有好全,他随便找了张创口贴
贴在上面,隐隐约约漏出大半个伤口,还泛着青紫,他本人似乎完全不在乎暴露自己是个Omega,以及是个拥有alpha这个事实。
阮恬坐在车里,看他闷头要往雨里冲,她拎起伞打开车门,撑开伞,向他走去。
“沈羲和。”阮恬叫住他,脚步极快的向他走去,将伞罩在他头顶,问:“你是傻子吗?这么大的雨也要往里冲,不知道借把伞?”
带着点笑的语气,柔软的像刚刚经过的风。
沈羲和一愣,眼前的阮恬撑着伞,在这场并不算大的雨中。
他想说就算淋了雨也不会生病的。
因为他习惯了。
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阮恬弯着食指,小心翼翼的揩去他睫毛上沾到的雨珠,温热的轻微的触碰,又一触即收。沈羲和的眼睫毛颤了颤,他说:“雨不算大。”
阮恬笑:“行啦,我又没怪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委屈,刚刚不是很神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