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眯了下眼,如今再想她当时的反应,除了真如她所言不想被人看到不堪的一面,倒也有些太显急切了。而他之所以没有怀疑她的失踪,也是顺着她的意想到她怕人看到如斯难看的自己才极有可能是自己寻了处不被人知的地方了却。可却从未想过她能在得了天花绝症后,再痊愈复生的事。
“属下参见王爷!”
许是因为马上要印证他心中那大胆的猜测,缪靳竟有些不适的紧张。
他不曾回头,只低沉磁性的嗓音些许暗哑的响起:“说。”
靳五并未起身,身子僵硬了瞬,依旧单膝跪地埋头回道:“属下无能,未能将那余姓男子带回,”
话音落下,花园里霎时一片死寂。两息过后,衣物划过空气的猎响,昂贵锦缎纳制而成的缎靴倏然踩过地面,冰寒的嗓音带着勃然怒意乍响。
“怎么回事!”
靳五自知办事不利,也不敢狡辩。
“禀王爷,属下奉命前去城中汇客楼寻人,却被告知那余姓男子与随同前来的两个镖师已于半个时辰前便出了客栈。据店小二交代,那余姓男子自知得罪了王爷便有意寻人做中一同前来请求王爷恕罪。只是不知,他所寻何人,如今人在何处亦不知晓。属下便自作主张将那余姓男子的包裹带了回来。”
“也就是说,对方也极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若说方才缪姐尚有些期待和情切,那么此刻便全都化为恼羞成怒,一时间竟不知是想要治靳五办事无力之罪,亦或是怒那意图弃犬逃离之人。更有不曾想这些小之人竟敢违背他的命令,而一时不曾派人跟那镖师前去的自恼。
“传令下去,全城搜捕。你之过,待事后自行领罚!”
靳五心下一松,连忙应道:“谢王爷,属下这便领命!”说完便微躬着身快步退了出去。
归先生一直站在他身后几步远处与一众亲卫陪站,及至此时才上前一步笑着说道:“王爷,我听您与靳五侍卫所讲,是在找这狼狗之主。不若由这狼犬自行离去,它必定是要去寻自己的主人,我们只派人跟着便是。”
靳一也在旁小心进言:“王爷,属下以为归先生所言极是,我等如今只知那人姓余名立,其他一概不知。有黑犬领路,定然要比靳五等人盲目找寻更佳。”
缪靳已恢复冷静,也未言语,只挥了下手。靳一便立马会意命人放开黑贝,亲自跟了上去。
待花园中重新静下来,归先生不由得仔细观察了下他的神情。
王爷虽天庭朗阔,眉眼藏锋,但却眉宇郁结,嘴角紧抿,明显是有超出控制,且已是达到能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步。
可如今大局已定,大势将成,还有什么能让向来不形于色的王爷露出如此神色?如此一想,便不由看了王爷的相,这一看却不由吃了一惊。
眉宇虽皱,但眼尾上撩且泛着淡淡情丝,那双幽深摄人坚定不移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的鹰眸,此刻却隐隐晃动,这明显是,困于情爱的面相!且王爷嘴角处抿出的压痕却又预示着他心中所想那人必会令他以后深受其乱!
到底是何人,何人能乱了王心?
“归先生可看出什么。”
归先生猛然回神忙收回放肆的目光,暗责自己竟大胆未经同意便私自为王爷看相,连忙俯身告罪。心中则思忖此私密之事被自己妄然窥得已是大不敬,如何再敢当面告知?
然而缪靳却神情淡淡斜睨着他,再次开口:“归先生,本王知你精通看相术数,方才你目不转睛,可看出了什么,但说无妨。”
他说的看似无意,但却生生令归先生背脊生汗。这便是伴君如伴虎,威严愈重啊。可心中却更是狂热,这便是他想要效忠的主子,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让他心甘情愿为其效力!
“属下斗胆,王爷是红鸾星动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