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是国公府出来的老人,办事很是利索,当下便领了命,拿着令牌出宫去了。
第二天,云舒用完早膳,就在寝殿见到了原身的母亲镇国公夫人顾氏。顾氏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对儿女十分宠爱。昨日听清荷说女儿想家了,一大早匆匆过来了。
“舒儿,最近过得可还好,身体怎么样?家里现在一切都好,你爹爹就盼着你能早日生个孩子,这样你一个人在这深宫里也有依靠了……”
云舒听着顾氏絮絮叨叨地关心自己,心里很是感动,朝清荷使了个眼色,清荷立即会意地带着身边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等寝殿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时,云舒握住顾氏的手,将宫里的事情娓娓道来,
“娘,你不知道,我之前一直以为是缘分没到,可没想到,这些天才发现原来是皇上给我下了药……想想这些年来,我们家为皇上做的,女儿这心里除了伤心,还觉得心寒。
皇上对后宫都甚为冷淡,许是皇上天性淡薄,我们也都认了。可偏偏,前些日子皇上从冷宫捡来一只猫。那猫性子顽劣,后妃们被折腾得够呛,可偏偏皇上不仅不处置了她,还宠得跟宝一样。
这陪伴自己多年的枕边人居然连只猫都比不上,由此可见,皇上心性如何。说句大胆的话,这皇位,我们镇国公府至少出了大半的力。古语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女儿是真的怕爹爹到时候人去茶凉,任人宰割。”
顾氏心下骇然,早在云舒清场的时候,顾氏就猜到了云舒此番叫她进宫,定然不是想家那么简单,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可没想到自己一向心思简单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来,
“舒儿,”顾氏脸色煞白,紧紧回握着云舒的手,哑声道,“你这话的意思是皇上忌惮镇国公府,有事后清算的心思?可我们家对皇上真的忠心耿耿并无二心啊,你爹爹还打算过段日子便寻个理由主动上交兵权,让皇上能站稳根基,皇上他何至于此?”
“我知道爹爹忠心,可皇上不觉得呀。”云舒想起前世剧情里的描写,不由面露嘲讽,
“爹爹是镇国公,手握天下大半兵力,又立下赫赫战功,威名远扬。这些东西在他没登上皇上之前是助力,可在他登基后,便成了悬在头上的利剑。
他自己是忘恩负义薄情寡性之人,以己度人,便看他人也是如此。如今女儿又成了皇后,他便是怕女儿生下皇子,我们镇国公会起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会暗中给女儿下药。
经此一事,女儿也算看开了,娘,你今天回去和爹爹通个气,让他好好考虑,暂时先不要上交兵权,之后的事情,女儿自有办法。”
顾氏看着神色冰冷仿佛一夜间成长的女儿,心里既心疼又愤恨,心疼往日里单纯娇俏的女儿变成这样,不知是受了多少苦楚,愤恨齐稷不当人子,忘恩负义,薄情寡性。
“舒儿,娘明白你的意思了,时间不早了,娘也该回去了。家里你不必太担心,你爹爹会有成算的,你一个人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氏满脸苦涩地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云舒一番,带着满肚子心事依依不舍地走了。
晚上,齐稷得知云舒召见了顾氏,久违地来了云舒宫里。
齐稷五官轮廓深邃分明,长眉入鬓,鼻若悬胆,冷峻如冰,一身威严的玄色帝王常服穿在身上更显冰冷威仪。
齐稷虽忌惮镇国公,但对于云舒这个皇后,他自认为还是足够了解,这两年为了不让他不快,皇后她很少私底下单独和娘家人见面。今天一反常态请了镇国公夫人入宫,还屏退左右交谈了许久,这让齐稷心生疑窦,冷冷道,
“皇后,听闻镇国公夫人今日进宫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皇上不必担忧,没什么大事,是臣妾突然有些想家,便召了母亲进宫聊了聊天。皇上您尝尝这道什锦豆腐……”
云舒装作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打着马虎眼回道,说着又殷勤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齐稷见她如此,本就不耐烦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皇后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往她从不会做这种会让她不快的事情,更不会敷衍自己,难得是她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