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吧。”
两人沿着楼梯上了三楼,穿过长廊走到最里面一间厢房,小厮推开门朝她微微垂首:“郡主请。”
沈乾刚跨进门内,身后房门便被关上,并未听到脚步声,想来那小厮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她瞧着屋中摆设,轻纱珠帘美人图,总觉得有些眼熟,缓缓撩起帘子走入里屋,在珠链相撞的清脆声中,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背影正站在窗台那剪花。
“都督。”沈乾见着这身影有些惊讶,“原来是您要见我。”
怪不得这房间布置得奢靡华贵,原来是这位的杰作。
她笑着走上前:“许久未见都督,长平正想念得很呢,没想到便见着都督了。”
九千岁声音悠扬:“瞧瞧咋家这花修得如何?”
沈乾望去,就见那一盆的牡丹花和绿叶被剪了个大半随意丢在桌上,整盆里只留下四朵。
这四朵花瞧着有些诡异,其中两朵相似的牡丹缠绕着斜左而长,开得正艳。另外两朵一大一小,大朵牡丹怒放,掩盖住含苞待放的小牡丹。
四朵花相互僵持着,倒有一番势均力敌,斗艳争芳之势。
沈乾含笑道:“牡丹乃是花中之王,雍容华贵,无需与其他花共放以得赞誉。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地无需两花开,依长平之见,只留中间这一朵便足以。”
九千岁听到她这话不置可否,继续修剪着花枝,将那斜出的两枝剪掉,却留下了那枝小花。
“长歪的自然要修理,但这还未盛开的,还得再瞧瞧长势如何。”
沈乾垂首:“都督明断。”
九千岁放下手中的剪刀,单手托起花盆走到小榻边,将花盆放在一旁桌上欣赏,慵懒的靠上小榻端起茶杯饮了口,懒洋洋道。
“今日见着这步六孤,感觉如何?”
沈乾眨了眨眼睛:“没感觉。”
“听闻这步六孤岐通可是北燕第一勇士,相貌、谋略、武力皆是上乘,他眼中藏着的野心可不比一般人。”
九千岁抬眸瞥了她一眼,“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野心再大也得有实力,他如今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路还长着呢。这世上早逝的英雄不少,谁知道他是不是下一个。”
听着她毫不避讳的恶毒话语,九千岁却轻笑一声,似乎很是满意。
又上下扫了一眼她还未发育完全的平扁身材:“就你还说旁人乳臭未干。”
沈乾笑嘻嘻的抬起裙角靠坐在小榻下殷勤的帮他捏腿。
“有都督这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略才智,哪里还轮得到那个小子放肆。同都督相比,根本就不够看嘛。便是金发蓝眼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波斯小野猫。”
波斯小野猫?
这个比喻倒是恰当。
她这套马屁拍得九千岁倒是舒适,伸手掐了桌上怒放的牡丹花别在她发间。
只不过那牡丹太大,她今日穿的素净,这一戴违和的很,像是小孩子偷学大人的装扮。
九千岁嫌弃的瞧着她:“打扮得跟哭丧似的。“
沈乾嘴角一抽,是啊,哪像他整日打扮得比女子还精致,眉毛要修着,指甲要护着,宝石要戴着,衣裳尽是些艳丽颜色,大红大紫的,生怕人群中不扎眼。
不过人家的确撑得起这通身的珠宝,那衣服不仅不俗气,反而被衬出了一身华贵。
许多官家小姐私底下都研究过九千岁的穿搭,可惜旁人穿着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罢了。
沈乾瞧着他,脑海中便浮现出孔雀开屏。
“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沈乾刚回过神来就感到脸蛋被人捏住,她身体就着那手上的劲儿朝前靠去。
指尖软乎乎的手感倒是极好,沈乾最近吃得精致,脸蛋上长了不少肉圆润润的,九千岁略微用劲,那肉就从指缝间挤出来,很是好玩。
他一边揉搓着沈乾的脸蛋,一边悠悠说道:“咱家记得同你说过,不听话的孩子是要被剥了皮的。”
沈乾眼眸微动,嘴被掐得嘟起,只能勉为其难道:“藏平也嗦过,心似欧自己的,交佈粗去。”
“……”
九千岁松了手,靠在小榻上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沈乾的语调,还是因为她的话。
沈乾揉了揉被捏得发疼的脸蛋,这丫的手真是重。
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刚想从小榻上起来却感到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去,整个人趴在他的胸膛上。
九千岁的眼中充斥着兴奋和阴桀。
“小丫头,你真的很好。”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