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吗?”孟养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发了颤,“刘稚!”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到呼吸都能感受到痛楚。
“软组织挫伤。”刘稚枕着孟养的肩头,安慰她道,“没有什么要紧的。”
孟养根本不敢动,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小臂虚虚地搭在刘稚腰侧。
“呼吸疼吗?”孟养边说话边掉眼泪,“胸闷吗?”
刘稚其实有点胸痛,呼吸也有些困难。她估计自己应该肋骨骨折了,但还是嘴硬,死撑着不告诉孟养。
“没有什么大事,涂两天药膏就好了。”刘稚挣扎着,想要松开孟养。
“你不要乱动。”孟养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肯定骨折了,我听到了声音。”
刘稚顿住了。
秩序稳定下来后,担架车被推了过来。
孟养推着车,眼泪还在簌簌地往下掉。
警方叫住孟养,让她先做个笔录,孟养看着刘稚舍不得离开。
“去吧。”刘稚说,“我有数。”
疼痛之余,刘稚还觉得自己有些窘迫——一群白大褂,推着一个白大褂。
她尽量低着脑袋,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
一套熟悉的流程走下来,刘稚有些恍惚。
同事看完后把诊断报告递给了刘稚,刘稚趴着看了一行,单子就被人抽走了。
孟养立在她身边,紧蹙着眉头看报告。
“不是去做笔录了吗?”刘稚忍痛问道。
“做好了。”孟养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胸腔脏器没有损伤。”刘稚平静道,“外固定就好了。”
孟养不说话。
刘稚右后背肋骨断了一根,没有引发血气胸和其他并发症。
但孟养知道,后肋断了会非常疼。
“怎么了?”刘稚轻声道。
“你个傻子。”孟养喃喃道。
“你说什么?”刘稚凑近了些,“我没听清。”
胸外科的医生来了,孟养退到一遍,让同事给刘稚固定。
“睡觉劲量用健侧卧位,实在不行可以用俯卧位。”同事叹了口气,道,“这一下不轻啊。”
“算工伤吗?”刘稚难得调笑一回。
“工伤。”同事说,“老总可以休息了。”
……
中午闹事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起初,舆论风向半对半。警方的通告出来后,大部分网友都能明辨是非,谴责医闹者。
孟养被诬陷上这件事比较特殊,如果老伯是在附院去世的,医调委和第三方机构可以介入调解。
但是老伯是孟养志愿援助的,这中间的渠道就有点复杂。
思忖良久,孟养决定走司法程序。
刘稚病假,孟养申请停诊。
下午,她们一起回家。
附院门口,孟养叫了出租。
刘稚戴着胸外围固定器,动作不太方便。孟养帮她打开车门,示意她先进去。
“酒店在哪?”孟养看着刘稚。
不知道是不是疼傻了,刘稚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报了个名字。
刘稚不能靠椅背,偏偏师傅刹车有多。刘稚只好双手扒着座椅,堪堪稳住。
孟养主动环住了刘稚的胳膊,手臂垫在了靠背上。
刘稚又死犟着不肯枕孟养的手臂,司机师傅有是一个刹车,刘稚没稳住,嗑在了孟养臂弯里。
孟养放手臂的位置避开了刘稚的伤处,就这么枕着,刘稚舒服了许多。
“师傅,车上有个后肋骨骨折的病号,麻烦您慢些。”孟养说。
司机抱歉地笑了下,连应好几声好。
苦苦熬到了酒店,孟养上楼帮刘稚取行李。
刘稚搬来的东西不算多,孟养搬了两回合就差不多空了。
“我住……”
“闭嘴。”孟养在刘稚开口前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跟我回家。”
“我……”
“你再离家出走一次试试!”
刘稚:“……”
乘着过来的出租,她们回了南景御苑。
孟养将两个大箱子捧到了电梯里,肩上背着刘稚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