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和周氏还来不及哭闹,就被杨氏叫人拖着要从门里丢了出去。
云正霄急的想去帮她们,就听杨氏冷冷的道:“你去了往后就再也不要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孽障!”
云正霄觉得自己万分委屈,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落下了伤心泪:“母亲!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连云星冀那个野种都容的下,却容不下我的亲生骨肉?”
云星冀刚从水里爬上来,听云正霄骂自己是野种,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怨毒。
杨氏看着云正霄死不悔改的模样,只觉失望透顶,叹息着道:“你今日问了,那我便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并非不能容人,之所以不同意周氏母子进府,皆因为她们两个心术不正,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戏子出身的贱籍女子,不肯安分守己,牢记自己的身份!妄想当侯府的当家主母!简直是可笑之极!”
“你若说想纳她进府当个侍妾,看在她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母亲不会不同意,可这正妻之位,你想都不要想!便是我死了!也不会如你的意的!”
杨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周氏的心凉了半截。
她不明白,为什么裴氏可以,她就不行?
论情分,云正霄早在成亲之前就和她在一起了,论生养,她生下了云正霄的长子云扬和女儿云绣,杨氏一直不让她进门,不就是瞧不起她的出身吗?
凭什么戏子出身就不能当侯府主母!
英雄莫问出处,当皇帝的还有草莽出身呢!
云绣是杨氏一手教养出来的,想法自然跟周氏如出一辙,这会儿也顾不得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死死的瞪着云星冀,恨的牙痒痒!
云星冀还真不惯着她,径直怒瞪了她一眼道:“看看什么?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云婉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云星冀对云绣的恶意,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前世对云绣呵护备至的云星冀竟然对她视若无物,鄙夷至极,这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啊!
那是不是就说明,云星冀不会被她蛊惑,最后也不会因为她的谗言而掐死她呢?
思及此,云婉心中一喜,但却不敢掉以轻心,娇娇柔柔的去拉云星冀的手:“二哥哥,我腿疼。”
软软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却惊觉他的手并不冷,反而热乎乎的,与她手掌相接之处,传来丝丝暖意,驱散了云婉身上的寒意。
云婉立刻意识到,他先前在水中冷的发抖的模样是假装的!
云星冀低头看了云婉一眼,心知云婉已经有所察觉,微勾了勾唇角,将凝香递过来的斗篷在云婉身上裹了两圈,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啊!”云婉惊呼一声,双手却被裹在斗篷里施展不开。
就听云星冀朝江氏道:“大妹妹腿受伤了,走不了路,儿子先送她回去,再来向母亲领罚。”
可这话分明就是客气客气,他自己个儿都跳下湖了,还要怎么罚?
江氏只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又朝云婉吩咐道:“腿脚不方便就先歇息几日,刺绣的事情不用着急。”
云婉原还觉的没什么,这会儿几乎感动的落泪。
她这十根手指终于得救了!
望向云星冀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感动:“二哥哥,婉儿决定以后不把你当成婉儿的堂兄了!婉儿要把当成婉儿的亲哥哥!”
云星冀:“滚!”
云星冀把云婉送回了西侧院,隔壁松鹤院的李嬷嬷就过来请云星冀过去沐浴更衣。
他才从水里爬上来,老人家怕他不洗个热水澡会得风寒。
凝香早得了云婉的旨意去北院拿云星冀的换洗衣裳了,等凝香拿回来,云婉却瞧的直皱眉。
“这衣裳怎么这么旧,料子也不好,大冷天的穿这么薄的袄子,不冷吗?你不知道拣厚实的来吗?”
凝香委屈道:“奴婢找了,可二爷柜子里都是这样的衣裳,这还是奴婢挑挑拣拣才拿过来的呢!”
云婉闻言蹙眉道:“二哥哥好歹也是三房的嫡子,怎么穿这样的衣裳?照理说府中四季衣裳,每月例钱应该不会短他的才是啊,再不济,他不还有俸禄吗?”
凝香道:“那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小姐,这衣裳好送不送去啊?”
云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送去吧!不送去叫人怎么从浴桶里出来?”
这会儿的功夫,杨氏已经叫人把大夫请来了,先是给云婉看了伤,再给她上了药。
等云星冀过来的时候,云婉已经坐在被窝里,换了身鹅黄红色寝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云星冀走过去,低头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朝凝香道:“大小姐的伤口处理了吗?”
凝香因为今日云星冀帮云婉出头的事情,对他的印像好了很多,甚至有些崇拜他了。
把周氏母女踹下水啊!她做梦都想这么做!
闻言有些谄媚的点了点头道:“回二爷的话,大夫已经来过了,说只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休息几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