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忧心老三、老四的身体,寝食难安,几乎不往后宫来。嫔妃们失宠,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苏齐听喜乐说完,很是担心四皇子。
他知道这一年,四皇子会失去母妃,自己也会大病一场,差点去见阎罗王。
坐下来没多久,大皇子那边便收到了消息,传他过去。他赶紧换了身干净衣衫,随着宫人去给大皇子请安。
这次再见面,大皇子待他热络许多,还不等他拜下,便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到了鼓腿圆凳上。
“好表弟,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你也是,出了宫便舍不得回来。老二老三他们的伴读,日日都要在宫里伺候,唯独你,想在外面待几日,便待几日。”
苏齐起身告罪。
“不妨事,你是我的表弟,自然同别的伴读不一样,你可以独享本王的宠爱。”
苏齐在心里啐了一口,他才不稀罕。
大皇子没有客套几句,就急吼吼将召回苏齐的目的说了。经过他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皇帝对他的宠爱虽大不如从前,却也有了好转的迹象。
眼看能求得皇帝心软,封他为亲王,可他又被郑坪盯上了。
郑坪是禁军统领,还是皇帝的眼睛,经常为皇帝暗中调查臣子。这次他被郑坪盯上,以郑坪的能力,迟早将他那些腌臜事查的清清楚楚。
“郑坪必须除掉!皇城中,没人敢惹这位禁军统领,也没人能打的过。但有一人,敢惹,也能打得过。”
苏齐:“庞岳。”
“是。庞岳莽撞好怒,使起性子来,才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皇室中人,也敢动!”
大皇子顿了顿,又说:“而且,这个人独来独往,没有依附任何人,同洛将军也早断了关系,即便父皇治罪,也只会治他一个人的罪。我的好表弟,你一定要帮帮我,这几日便将郑坪除了罢。”
苏齐点头应了。
大皇子见他如此乖巧,心中十分欢喜,对他毫无戒心,赏了许多吃食书本,让他回房歇息,明日就出宫寻庞岳。
苏齐在房间读书读到夜半,等宫人都歇下了,裹了件不起眼的披风,匆匆去了湖心亭。
雪夜清朗,苏齐没有打灯。还好他谨慎,借着月光而来,没有惊动湖心亭两具交缠的人影。
大抵是宫女和侍卫,苏齐转身要走,却听见很轻的一声呜咽。
不像是宫女的声音,倒像是个孩子发出来的。
苏齐留了个心眼,躲在岸边的大石头下偷听。
一道壮年男子的声音说,“你今日怎么如此不卖力,难道因你儿子在,就舍不下脸皮了?”
儿子?
苏齐惊了。
在这宫中,能有儿子,并且能将儿子带在身边的,也只有妃嫔。
脖颈发凉,来不及多想,苏齐立刻就要走,却又听见那男人开口。
“他被咱们日日喂毒,活不过几日了。你就把他当成一个死人,在死人面前,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再者说,他早就知道你我的事了,你还怕什么?”
苏齐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的脚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他们说的是四皇子!
原来上一世他知道的只是皇帝想要臣民知道的“真相”,而事实是四皇子的母妃和人偷.情,被四皇子发现后,两人联手谋害四皇子。
可怜四皇子明明有告发他母妃的机会,却隐忍不说,而他的母妃却为了取悦情人,要杀了他。
苏齐难忍怒火,捡起一块石头,朝紧挨着湖的牵虚殿砸去。
牵虚殿亮起烛火,两个交缠的身体,立刻捂着脸,悄悄地跑了。
苏齐快步过去,就见四皇子手脚被汗巾帕子捆着,脸色绝望,像是上了冻的御湖,没有一丝生机。
他走过去,将手搓热,贴在四皇子脸上。
四皇子清浅的眼眸动了动,看了他一眼,随机又变得呆滞。
他将汗巾帕子解了,又将披风盖在四皇子身上,四皇子犹如一个傀儡,任他摆弄。
若不是还有呼吸,他都要以为四皇子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拿到四皇子眼前。
“殿下,我是余杭。那个伤害你的侍卫,我帮你除去。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我保证。”
方才无论他怎么摆弄,都一动不动的四皇子,却在看到这行字后,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