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欢了解胥九安,她知道,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缄口不语不是个好兆头。
她悄悄地抽一口气。那一边,胥九安沉默一刻,开口时语气却很平静。
“你们先都出去。”
不只叶琼欢,那一帮尊长听了,想必没有一个不怀疑自己耳朵的。
他们纷纷炸锅:“胥掌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要屏人耳目的道理!”
“这显而就是叶琼欢,你难不成要包庇这个邪徒!”
但如果被这小场面动摇,那就不是胥九安了。
“是谁他妈让我认是不是自己徒弟的?不单独问两句老子怎么认!”
胥九安暴喝两句,世界安静了。
尊长们面面相觑,想必都考虑着有结界在,胥九安也好歹有头有脸,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几名尊长纷纷退出院落,很快,院子里清静了。
怕什么来什么,叶琼欢眼前一黑:要死。
果然,下一刻,胥九安一手将院门甩上,一手就将叶琼欢揪起来,低声:“你他妈说谁是你师父?叶琼欢,这么多年,老子就没想通你有没有心!”
叶琼欢的后脑磕在屋柱上,疼得抽一口凉气。但很快,胥九安就松手了。
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叶琼欢,你在哪儿混成了这样?”
他探手和叶琼欢接触时,一定也感应到了她那点儿少得可怜的灵气。叶琼欢觉得很没面子,但还是解释:“师哥,说来话长。”
可还不等她开始说,胥九安已经重新将她的手扯过去。温热的灵气源源不断自手指涌入她的丹田,叶琼欢挣开胥九安的手:“没用的,但这不重要。”
胥九安显而又不耐烦起来:“不重要?你就这么出去,随便谁都能摁死你!”
“只要你不摁我,谁都摁不死我!”
叶琼欢打断胥九安,但紧接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太久没和胥九安说话,虽然人到眼前,她发现胥九安还是那个胥九安。
她多年的逃避都像是一个笑话。
“对不起。师哥,”她尝试着,慢慢与胥九安提起师父的事,“你是不是很恨我?”
全天下都知道,是她叶琼欢害死了自己的师父。
“老子恨你有用吗叶琼欢?”胥九安一点也没有犹豫,咬牙道,“我这辈子亲近的就只有一个师父一个你,师父没了,我还恨你是跟自己过不去?”
他说得直白,叶琼欢心中一动。但他紧接着补充:“但叶琼欢,你真是个混账东西。”
被他骂这一句,叶琼欢反而轻松了。她扯动嘴角:“我看你也够混账,十七山都怕你。”
“老子每年都朝罗浮山要人,”胥九安低低地,答道,“砸了门十年都没成,被你他妈自己跑出来了。早知道不费那个劲。”
叶琼欢的心沉一沉,很快道:“是我愧对师门。但现下有事不能拖了,师哥,你知不知道魏子岚的情况如何?”
“和你混在一起的雪声山庄的那个?”胥九安皱一皱眉心,“不是说他被抓了?应该被关在龙门山。”
龙门山的水牢幽深严密,是出了名的插翅难逃。
叶琼欢追问:“还活着?”
胥九安不耐烦:“龙门山你不知道?关在那水牢里头的人,有哪个能活过三天?”
果然。叶琼欢心头一紧,便捉住胥九安的袖口:“师哥,有没有办法放我出去?魏子岚不能死。”
她原以为胥九安至少要犹豫一刻,但没想到对方利落地甩开了她的手。
“老子把人都差开不就是想救你?吃饱了撑的才来跟你说这些废话?”
还是娘家人最靠谱!叶琼欢心头一热,但很快,她抬起头来:“等下……你想好怎么带我出去了?”
胥九安:“难不成现给你挖条地道?”
叶琼欢:……
十分罕见地,胥九安笑一笑。他说:“跟紧,别给老子添乱就行了。叶琼欢,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