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白城看上去像是要跳起来骂人。但最终他还是非常识相地退了回去,听自家的老大与陆卿商议对策。
做出决定并不困难:相较于半路被蛇灵伏击,留在主场以逸待劳显然更加安全。于是任务很快分配完毕:白城外出采买物资,陆卿返回卧室养精蓄锐预备术法,而柳镇则陪着宁泽待在客厅里,用技术手段监视周围。
临出门前,白城拿到了陆卿开出的采购清单,随手一翻后觉得脑门的血管又在砰砰跳动:如果说鲜鸡血、雄黄、朱砂、线香还在情理之中,乃至玻璃珠和皮蛋都可以理解,但黄冈密卷精讲精练、精品猫粮和特制人外抱枕又作何解释?
他望了望神色自若的陆卿,以及表情冷肃的老大,到底没敢吐出槽来,只能乖乖走出大门。
等到陆卿终于上楼料理,客厅里柳镇立刻按住了宁泽的肩膀,语气惊惶:“老大,你感觉怎么样?”
宁泽淡淡道:“还好。”
当然不好!柳镇愈发忧心:才这么短短一点时间,老大的眼圈下已经明显泛起了青黑色,肌肤已经白得能够看到淡青色血管。当然,最严重的是他手臂上被纱布层层包裹的伤口,只要仔细端详,就能白布中看到依稀的血色。
尽管已经被划伤了半个小时,痛楚仍然没有减轻。
柳镇低声道:“先生,现在陆先生不在,你就暂时转换一下吧。以如今的状态是没办法应付这种伤口的。”
“不行。”宁泽闭上了眼睛,似乎极为疲倦:“不是因为陆卿的原因……如果在这种时候转换状态,我会完全无法应付那些邪祟,只会拖累整个局势。”
老大已经摆出了这个态度,柳镇知道无可再劝,虽然心里十分难过,也只能先将宁泽推到客厅的向阳处,希望借着太阳的热力稍微压制一下伤势,但刚往窗边走了两步,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从窗户处向下一望,小楼边的马路上已经稀稀拉拉围上了几十只各色花纹的猫咪,都仰头望着楼上,蹲坐在地一动不动。
柳镇愣了一下,才听到上面铮铮两声轻响。抬头一看,却是陆卿靠在卧室的窗边拨弄着一把吉他。他五指连挥,弹动之间不太熟悉,嘎吱嘎吱倒有些像是锯木头。但随着吉他声淙淙流出,下面的猫渐渐躁动,终于一个个低头俯下了身子,夹着尾巴从马路边一溜烟跑远,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驱赶
这是用音乐召唤动物的法门,据传是上古轩辕黄帝开创的道术。只不过陆卿也就记得乐谱,靠着原身那点若有若无的手感才勉强糊弄出点东西。所幸法术本身并无差错,将就着弹完后,马路上聚集的猫终于接二连三地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最中间的一只油光水滑毛色鲜亮,少说有半个手臂长的狸花。依然蹲坐着仰望楼上。
柳镇在客厅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探出头来:“陆先生,这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只听喵的一声大叫,柳镇眼前一花面颊刺痛,叫唤着踉跄后退,险些一屁股坐翻在地。他揉着眼睛惊慌失措的左右张望,却看到那只皮毛鲜亮的狸花猫端端正正的蹲在窗台上,正优雅地舔着脚掌。
他下意识往外面一望——从马路到客厅的窗台,少说也有七八米!
“喔。”陆卿的解释姗姗来迟,“这位是狸先生,请大家对他尊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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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太阳已经偏西。
“总的来说,我们的布置分为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