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说到树,那一棵最高,树龄想必也大,灵兮,不如问问它。”
虞灵兮循着白玉楼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棵古树,长在沅涯湖边的树,或许会知道沅涯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虞灵兮召唤出曲殇琴,走到了那一棵古树前,在地上盘腿坐下,开始拨弦抚琴。
这古树的灵元是绿色的,并非沅涯湖底那幽暗的绿,而是鲜活的翠绿。
那翠绿的灵元中间,藏着灵根,
虞灵兮问:“你在此地生长多少年了?”
回应的是个苍老的声音,“有两百八十年了。”
“近日沅涯湖吞噬生灵一事?你可知道?”
“知道,这四周的树与湖同生,它从未伤我们一丝一毫。”
虞灵兮心道,原来如此,先前无论沅涯湖有多大的风暴漩涡,周边的树都能纹丝不动,就好像自动过滤了它们。
看来,这沅涯湖的灵也是有情有义的。
虞灵兮继续问:“那你可知,沅涯湖为何会入邪道?”
“我猜是因为沅涯走了。”
沅涯?她前几天听林盎提起过,这沅涯湖是因为里面住了一头名叫沅涯的灵兽,所以才叫做沅涯湖。
“沅涯为何要走?”
“我也不知。”
“那在他走之前,可发生过什么?”
古树苍老的声音道:“不知。”
虽说这古树屹立在此将近三百年,可毕竟是一棵树,没有眼睛,不能挪动,只能靠树枝树叶感知外界阴晴,靠着灵元感知周围的生灵,想必知道的也不会很多。
虞灵兮道了一声谢,便退出了老树的灵元。
灵识重新回到灵元,她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这苍天的大树。
这一棵树,以及周围的树在那两场大战中,都几乎毫发无损。
可见沅涯湖是真的不想伤它们。
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沅涯离开后,它也入了邪道。
白玉楼走过来扶起她,“灵兮,如何?”
虞灵兮道:“我问了它,它说沅涯湖入邪道,可能与里面的灵兽走了有关。”
聂青阳抱着双臂,“我看是因为它们两是眷侣,这灵兽负了它,它才走火入魔。”
姬凤箫用扇子轻敲了敲聂青阳的脑袋,“胡言乱语。”
聂青阳摸了摸脑袋,嗫嚅道:“那不然?”
白玉楼道:“应当说,这沅涯湖与沅涯本就是共生的,它们彼此助长灵气,相辅相成,沅涯一走,沅涯湖孤苦无依,便在一念之间入了邪道。”
虞灵兮说:“兰之说的没错,我刚问了这老树,它与这湖也算共生,这沅涯湖吞噬生灵时,从未伤过周边的树一丝一毫。”
林盎若有所思,“只是,这灵兽去哪了?这么多年,它与这湖相伴,互相用灵气滋养,一旦离去,没有灵石它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看它就是找到灵气更强的地方了,始乱终弃,抛弃了沅涯湖。”聂青阳道。
林盎轻笑了笑,“青阳,你那乱七八糟的话本少看点。”
聂青阳看向虞灵兮,“灵兮,我说的不对吗?”
“哈?”虞灵兮摸了摸鼻子,“倒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姬凤箫看了这两人一眼,刚刚在马车上这两人一唱一和就讨论得津津有味,再谈论下去,这两人还能编出一台戏来。
他正色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沅涯湖入邪道的原由,那便走罢。”
——
深山之中,一条小溪横穿,溪边的草地上,钟芷兰正忙着烧火。
他们赶路至此地,刚好停下来歇脚,她便将架起了小灶给白玉楼温一温药,这药一日两剂,是绝不能停的。
一只灰色的信鸪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姬凤箫伸出手,信鸪便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信鸪的脚上绑着字条,姬凤箫取出字条后一扬手,灰色信鸪便展翅飞了出去。
卷成一卷的字条被捋开,上面只有一句话:宫中来人,邀殿主入京贺寿。
姬凤箫收起字条,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微微侧了侧头,随口问:“殿主去哪了?”
来者正是林盎,“方才青阳说要去摘野果,她也跟着去了。”
姬凤箫无奈,“平日里让她看书学琴倒没这么勤快。”
林盎捕捉到了姬凤箫唇角的笑意,他也轻笑了笑,“大师兄,你日后若是为人父,必定是严父。”
姬凤箫敛了敛笑,“怎么,我看着像她爹?”
林盎道:“我看着倒是不像的,只是在她眼里,我可就不知道了。”
姬凤箫脸色不大好。
林盎见好就收,他转移话题道:“我方才见到钟长老的信鸪,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