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云雀凝目远眺,那束亘古不变的天际线仿佛牵起思绪的主脉络,一寸一寸地清晰起来。
她,也该担负起属于年上的责任。
......
年上的首要素养那便是知错肯认。
月升日落,万籁俱寂。
点点星光铺陈在这方视野开阔的后院之中。
月桂树下立了个人,在初夏黏潮的夜里静静等待第一抹凉风吹拂衣衫。
“仙君?”
云雀原是打算再多看一会儿碧树佳人的,不想流霰直接回头喊了她。
云雀若有迟疑地负手从阴影中踱出,干干地笑了一笑:“霰霰,今天的月色真好呐!”
流霰收回目光,并未吱声。
云雀溜达到流霰近旁,从远处看来,两人是相当和谐的并肩赏月的情状。
云雀继续仰首兴叹:“霰霰,今天的星星真美呐!”
流霰横了她一眼,说:“......”
“霰霰,今天的你真可爱呐!”
久盼未至的第一抹清风终于来了,擦过厚重的树冠,却打了一记音调极高的风哨子,好似是对云雀技能低下的没话找话表示嘲讽。
就在流霰以为云雀还要将尴尬进行到底时,忽地听得一句——
“霰霰,今天的我真混账呐!”
自我批评,振聋发聩。
流霰讶异地偏头看她,没想到方才一通废话是为这最后一句做的铺垫。
“很抱歉,方才是我无理取闹了。我担忧你不假,但我也在隐隐介怀着,你对荷风的关心是否超过我了。”云雀坦露心迹,这绝非一个上仙应有的胸襟气度。
流霰平静地听完,神色未有波澜。
不论何时,从流霰口中听到的都可确保是事实:“我和荷风,远不及同你相处的程度深。”
“啊,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的,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没有资格干涉你和别人的交往。”云雀局促地挠了挠头,“不过你愿意跟我说这个,是不是原谅我了?”
“你倒想得美,难道有规定别人对你道歉了,你就得笑着原谅?”无意识间,流霰与云雀单独说话的时候,越来越无所顾忌。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见气氛转好,云雀挂上一副贱兮兮的笑,“总得等我拿出些实际行动,你再考虑是否原谅我。”
“一听就是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流霰颇为嫌弃,一下想到那个暗袋的赌约。
云雀正气凛然道:“天地良心,本君这可是打算亲自给你捏肩捶腿作为赔罪的。”
“你还敢提捏肩捶腿?”流霰没好气地将自己被掐出一片红印子的手伸给云雀看,尽管这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咎于她皮肤嫩,但她学着云雀耍了把坏心,故意掠过不提。
“所以你是打着道歉的名义伺机报复,让我彻底断手断脚?”
“那你也是将我想得太恶劣了。”云雀无辜地辩解。
心疼之下,云雀一把拉过流霰的手,又搓又揉,外带哈气。
任谁看了都是鸡皮疙瘩掉一地,流霰提起胳膊顺势拐了她一肘子,肘关节陷进云雀柔软的胸脯之中。
这感觉......还真是难以言喻......
天清月浸白,月桂浅淡的幽香袭来,一点一点地将这平常不过的夜点缀得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