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魏承越是如何过来的,他看在眼里,而月肃国的长宁公主对于魏承越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知晓,所以心情才更加沉重。
“这是怎么了?我在府中听说……”
端王魏明之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话没说完就咽了下去。
他放慢了脚步,同苏木对视一眼,从苏木神情中,他看出情况很不乐观,缓缓来到魏承越身侧,轻声说道:“皇兄,会没事的。”
魏承越抬头,一双空洞的双眼。看进去,倾泻流淌着深深的悲哀,他说,“明之,我知道她不是真的阿音,可是为何心这样疼,就如同画舫那夜忆起阿音是韶国公主,我有多么不愿相信,但恢复的记忆却告诉我,全是真的。”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追赶韶国太子时,发现了一辆马车,似是皇宫的车架,遂拦截了下来,车上宫人唤里面的人为公主。在他的逼问下得知,坐在马车内的女子就是皇帝最小的公主,是太子的亲妹妹,是皇后高龄所得,极为宠爱。
用腰间长剑挑起车帘看进去,女子神情紧张,却并无恐惧之意,似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淡然开口,“请给我个痛快吧。”
魏承越当时惊了一惊,坚毅的面容,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姿,不禁想,昏庸无道的皇帝怎会有如此有骨气的女儿。
不知为何,心头一软,将女子掠至马上,究竟作何处置他也不知,只想着等先找到韶国太子再做打算。
谁料行至一山崖处,遇上贺启的军队,厮杀在一处,敌众他寡,很快落了下风,即使是这时候,他也没有扔下马上的女子不管,敌人步步逼近,他奋力抵挡,挡住了身前的长剑,没挡住刺入身下马匹的长剑,受了惊的马直直跑下山崖,下意识的,他护住了女子,掉落入崖下水流的一瞬,失去了意识。
再清醒过来,自己躺在农户家中,失了一段记忆。
看向身边,有一脸颊擦伤,身穿麻布衣的女子守在他身边。
那女子抬头看他,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好像盛夏清凉的水滴,又如流淌的泉眼,一眨一眨地,弯弯笑道:“公子,你醒了。”
这声音和梦中唤他的声音一样,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这个声音就像是陪伴了他很多年。
这一笑一问,如同一束强光,不由分说射入他的心田。
那女子说自己名唤赵清音,失了记忆,自己是她清醒后看见的第一人。
农户家的老妇老翁告诉他,是赵清音救了他,又日夜照料,他才得以活命。
他的心一下就烫了起来,浑身的血液嘟嘟地冒着欣喜的泡泡,他知道,这辈子,眼前的女子已经刻进心中,再也出不来了。
后来恢复记忆,他笑自己傻,自己为情迷了眼,根本没细细追究为何这女子是赵姓,父皇派去调查的人说她是他国之人,自己便不疑有他。
清醒后,想起她说的想到南地看看,和无意间看向刺客的眼神,都成为了欺骗他的佐证。
他说,她失忆是假的,说她仗着自己的宠爱诓骗他来到南地,说她勾结韶国旧部刺杀他,说她待在他身边别有用心。
在气头上的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将她打入大牢。
他没想到她会死。
疯了一样把上京挖地三尺,找遍了郊外所有的山脉,什么都没找到。
他病了,差点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