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已经为裂处理过伤口了。
那伤口是在保护陈牧和姜时受的。
缓过劲来的裂躺在地上,双唇发白,但他还是笑了笑对着低着头的陈牧说,“没事的,战士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部落的人啊。”
长发遮住了陈牧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但是一滴滴的泪水划过脸颊。
那个对他冰冰冷冷的裂,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牙也在后面安慰着,“牧,别难过了,嵁和裂不是还活着嘛。”
姜也坐在边上,抱着双膝,没有说话。
陈牧完全无法听进去牙的话,他知道,他看到过,他也经历过,这里没有酒精,没有抗生素,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甚至连截肢的技术都没有。
伤口就意味着可能感染,感染就代表着死亡。
他不喜欢这里的人对生死的看法,他做不到一个本来和你说说笑笑的人,转眼离去还能平淡面对。
巫已经帮嵁涂抹完药膏,他走到陈牧身边。
陈牧抬起头,双眼有些空洞,“裂会怎么样?”
“不知道。”巫摇了摇头。
“嵁呢?”
“不知道。”
陈牧再次底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对巫说道;“凃部落必须改变,我们必须改变。相信我,我可以让凃部落屹立在孤山野上,没有其他部落能够欺负我们,凶兽的眼睛再也敢望向峪山。”
巫神色平静,但他感受到了陈牧身上汹涌的斗志。
陈牧没有绝望,没有气馁,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和巫在山洞里聊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
注视陈牧离去的背影,巫有些微微出神。
自己本来是前任巫的徒弟,但部落迁徙时,部落遭遇凶兽袭击,巫和首领都死在了路上,来到峪山后,自己成为了新的巫。
这场迁徙改变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陈牧,路上时陈牧总是浑浑噩噩的,但是到了新的驻地,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巫比别人更加敏锐,而且陈牧总是喜欢来他这里聊天,他说的话,他解释的万物背后运行的道理,让巫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新的认知。
他曾为陈牧占卜过,但是却得到了一个罕见的反馈。
今天,陈牧再次来到巫的住处,这次却跟往常不一样,陈牧慷慨激昂的向他描述了一副画面,那画面里的景象让他心神激荡。
不仅那副画面让他震撼,陈牧说话时表现出的煽动力让巫觉得他就是个天生的领袖。
慢慢的走到洞口,巫看着满天的晨星喃喃自语,“这就是您为凃部落选中的人吗?人类真的能走出长夜之地吗?”
陈牧没让其他人来照顾嵁和裂,只是叫人把他们俩抬进一个通风良好的洞穴里面,之后,除了送食物的人,就不让其他人靠近了。
没有医疗物资,那就只能从卫生上下手了,整洁的环境,烧开的水,反正陈牧能想到的事情都用上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惊喜的发现,裂居然没有发烧。
这不能归功于他的护理,他只能感慨部落战士的体质也太好了吧,嵁还是没有醒,但是呼吸已经平稳很多了。
做完早操后,陈牧在图腾前站定,“九天,你到底是不是活的啊?”
昨天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看见了九天动了起来,和赤天接任时一样。
之后,他就射出了那石破天惊的一箭。
现在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绕这图腾转了一圈又一圈,拍了一遍又一遍。
“难不成要什么口令?九天?芝麻开门?波若波罗密?”
陈牧挠挠后脑勺,完全找不出异样啊。
这时候,昨天没有出现在部落的大牙和小东西慢悠悠的到了陈牧身边。
“大牙,还好你昨天去找吃的了,要不你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