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犹如惊雷,重重地劈在她的心上。
她的心,滚烫地碎了,酸涩地痛着。
“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顾浩然躲着她那刀子般的眼神,说道:“我儿子大了,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们不可能离婚的。”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不是说最爱我嘛!”理智瞬间溃散,秦兰兰歇斯底里地吼着。
几乎破音了,像凄风苦雨里的杜鹃,就算啼了血,也找寻不到希望。
“你是小三啊,你自己不知道?”
顾浩然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摆脱这个疯女人。
“你说什么?”秦兰兰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也没听清他的话,重复问了一遍。
顾浩然走近秦兰兰,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慢慢吐出那句话:“我说——你是小三——听到了吗?要是还没听到,我可以重复十遍百遍千遍!”
“不要!你不要说了!”秦兰兰捂住耳朵,脑袋疯狂地摇摆着。
“你走!你走——”
目的达到,顾浩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祥和花苑。
秦兰兰的哭声比春天,尚坤离开的那个晚上更凄厉。
那天以后,秦兰兰彻底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
杨沛霜怕她出事,每天早晚都去敲门。
“我没事。”秦兰兰的回答很平静。
又过了几天,秦兰兰终于肯走出来。
几天不见,她的脸瘦得吓人,黛青色的眼袋异常浓重,小脸凹陷下去,嘴唇惨白。
瞬间苍老了五六岁,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爱笑20出头的女孩了。
没多久,秦兰兰开始酗酒,白天晚上都抱着酒瓶。
画浓艳的妆,出入酒吧舞厅。
再不然就是窝在家里打游戏,凌晨三四点都能听见她“上分”的声音。
有时候,她也会请年轻人来玩。
有的年轻人留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杀马特发型,有的穿黑色紧身裤,系着克罗地亚的腰带。
没读过什么书、喜欢玩游戏、流水线工人或餐厅服务员。
出租屋几乎变成了网吧。
实在是住不下去了,杨沛霜住的心惊胆战,每天晚上回家,立刻躲进房间里,睡觉前把书桌、行李箱统统堆放在门后。
饶是如此,她都睡不安稳。
不忍心秦兰兰如此堕落,杨沛霜尝试劝了几次。
劝的结果就是,秦兰兰删除了她的微信好友,拉黑了她的电话。
连见面都不再打招呼。
完全的陌生人了。
没办法,杨沛霜把秦兰兰的遭遇告诉了尚坤。
虽然两人分手了,尚坤还是很关心秦兰兰。
听到她变成这幅模样,赶紧从市区请假来看她。
半年前,尚坤还是一家小理发店的学徒,如今,已经在市区一家高档理发当助理理发师了。
尚坤曾经给过杨沛霜一张理发卡,杨沛霜带妈妈卢巧云去尝试过一次,环境干净整洁,理发师都是韩国进修回来的,一看就很贵的样子。
“姓杨的,能不能不要扮演圣母玛利亚,离我远点行不行?”
尚坤也没能劝秦兰兰回心转意,反而让杨沛霜又挨了一顿骂。
“敢到处宣扬我的事,我的兄弟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秦兰兰说狠话的时候,那帮年轻人齐刷刷站在她旁边,用小混混那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杨沛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