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夏油杰战意盎然。

……

到达训练场前，两人放了一路的狠话，气势积累到了极点。

“我用这把。”文部修平选了一柄没有开刃的短匕代替身上的折刀。

夏油杰留意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文部修平把武器藏在了哪里——羽织样式的外套过分宽大，将一切都隐藏地很好。

想来，这就是文部修平更改制服样式的原因了。

文部修平察觉到了在自己身上梭巡的目光，对暗中观察的夏油杰眨眼。

他在夏油杰对面站定，右脚后撤，弓步，身体微沉，做准备姿态。

夏油杰入学高专前就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这一点很容易就能从他张扬的耳钉和半长发上被看出来。

虽然他不是把人堵进小巷威胁勒索的不良，但是平时也少不了在街头巷尾和人或者咒灵扭打成一团，加上入学高专后，被夜蛾老师不知疲惫的咒骸满训练场追杀的经验，夏油杰体术自成一套凶残实用的体系。他身高腿长，架势拉开，一拳一脚带来凌厉的破空声。

文部修平与夏油杰周旋着，他集中注意力判断夏油杰每一次攻击的距离，力求用最小的躲避动作避开。

羽织下摆随着动作翻飞，文部修平围绕着夏油杰闪转腾挪，像一只飞鸟恋慕枝头盛放的木棉花。

可惜他们之间的氛围并不像花鸟一样浪漫多情。

夏油杰关注着文部修平单薄的体格，心知只要能击中一下，打断文部修平连续躲闪的流畅，就能像推倒多米诺第一块骨牌一样，以连锁反应锁定胜局。

文部修平盯着夏油杰的关节和要害处。

刀之深意，在于藏锋。他知道短匕由暗转明，蓦然出鞘的那一瞬间，是自己的胜率达到最高的唯一一刻。

夏油杰一拳击向文部修平面门，文部修平矮身躲闪的同时，试图勾绊夏油杰使他失去平衡。夏油杰出拳姿势改为下砸，逼文部修平不得不向后跃开。

两人目光相撞，似有火星迸溅。

夏油杰呼吸平稳，然而文部修平胸膛已经有了较大幅度的起伏。

下一次，或者下下次碰撞，文部修平就该出刀了，夏油杰提起了警惕。

提前告知了自己他的战斗方式，是修平的失误。夏油杰想。虽然修平需要拖长战线寻找破绽，但自己有体力优势，只要稳住心神，战斗无限延长，文部修平就不得不主动出击。

果然，这一次接触的瞬间，文部修平悍然出刀！

警惕着的夏油杰敏捷地躲过瞄准他右手手腕的一刀，随即瞳孔紧缩——中计了！

短匕具有刀鞘，与折刀不同。

文部修平左手握刀鞘佯攻，转移夏油杰注意力，右手持刀，向对手前胸刺去。

夏油杰意识到自己中计，立刻变招，硬吃下刀鞘在前臂的撞击，拧住文部修平右手，向身后甩去。

短匕被迫脱手，文部修平重心前倾，撞入夏油杰怀中。

夏油杰双手在文部修平背后相扣，背摔！

嘶，好痛。背部重重落地的文部修平倒吸一口冷气。

夏油杰在上方控制住倒地的灰发少年，手松松放在脖颈上，做出扼住喉咙的架势。

* * *

“修平，你体术不足，但是可以在其他方面补足这个弱点。”陪文部修平对练的织田作之助和为文部修平定做了折刀的太宰治都这样说过，“能力开发选择互补的方向，或者携带其他道具，都能带来其他的机会。”

文部修平躺着地上，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后手，最终决定——

“我输了，杰，放过我好不好。”

他决定能屈能伸。

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形象，在夏油杰心里搞得过于阴险。

文部修平躺平，放弃使用后招。

“后背没事吧？”放开对文部修平的压制，夏油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没事。”文部修平在夏油杰帮助下掸掉衣服上的灰尘，“制服质量真好啊。”

这么折腾一通，对布料没有一点伤害。

“毕竟是供给咒术师的……”

文部修平暂放在训练场边上的终端，传来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杰今天有计划吗？”读完讯息，文部修平问。

“没有。”

“那能不能借我给一上午呢？我需要去见一个人，希望杰能同行。”文部修平期待道，“我还没乘坐咒灵飞行过。”

总觉得文部修平拜访他人是借口，真正目的是玩咒灵？夏油杰无奈地答应下来，反正无事，他也不介意去兜兜风。

……

“您好，无色之王阁下，这位是我的同学，夏油杰。”

“杰，这位是无色之王，三轮一言阁下。”

腰配竹刀，身穿剑道服，脚踩木屐，出来迎接文部修平的无色之王，看着从鳐鱼状咒灵身上跳下的两个少年，瞳孔微缩。

三轮一言表情严肃，手扶上了腰间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