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衬衣挺干净阳光的男生从车上搬下一个大大的纸箱子。
邱季满脸苦恼的小声问他:“累不累啊?放在门口就好,我待会儿自己搬就行。”
那人笑着,如沐春风:“没事,我力气大,帮你直接搬进去就行,记得给我五星好评。”
说着还朝邱季眨了一下眼睛,又从车上搬下另一个纸箱子,一起摞着:“走吧。”
邱季还是有些难为情:“很重的吧。”
路过炔景忱身边的时候,他才清楚的看到纸箱子上面的字:阳光书店,送货上门
炔景忱:“......都是买的书?”
邱季点头:“不可以吗?”
他从没想过炔景忱会不愿意让他买书,而且合同上也没说他不能没经过同意就购置东西回来。
但毕竟这是炔景忱的家,要是主人不愿意,邱季也确实强硬不起来,他最多趁着夜黑风高,偷偷跑出去把书渡回来。
炔景忱依旧面无表情:“爱学习是好事。”
邱季嘴角扯起的讨好笑僵在那里:“谢谢。”
炔景忱:“谢什么。”
邱季硬着头皮回答:“谢谢您夸我爱学习。”
搬着书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少年:“请问,书要放在哪里?虽然我力气大,但它也真的很沉。”
“对,对不起。”邱季反应过来,从尴尬中抽出身,带着他往里走:“我的房间在二楼,跟我来吧。”
炔景忱却说:“去三楼吧,跟我来。”
见邱季满眼疑惑,炔景忱又补充道:“三楼有间空房间,腾出来给你当书房。”
邱季愣了好大一阵,等人都走到二楼了才反应过来追上去:“谢...谢谢!”
但是当书都放好后他就不想这么说了,因为这个书房的对面就是炔景忱的书房。
两人又多了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场所。
邱季心想:还不如放在我的屋子里呢最起码能让我的房间显得东西多一点。
东西越多,住的就像是越久,越有熟悉感和安全感。
但是现在对面是炔景忱,他只剩下压迫感和无力感。
邱季想逃下楼,刚转身炔景忱就叫住他:“跟我来。”
转身去了对面的书房,邱季觉得头皮发麻,每次他和炔景忱面对面坐在书房的那张书桌旁时,总觉得有种被审判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判一个他不知道的罪名。
炔景忱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我想关于昨晚的事,我们有必须深入沟通一下。”
邱季不想讨论这事:“下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炔景忱蹙着眉:“下午不够深入。”
邱季微下拉着嘴角:“还要多深入啊。”
炔景忱双手叠加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邱季瞬间坐直身子,眨眨眼睛看着炔景忱,一副静候发落的模样,不敢乱动了。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炔景忱交叉双手的一根食指轻叩着手背:“首先,关于我食言的事,我想我有必要对你进行正式的道歉。”
“其次,这次事出有因,公司临时有事我才会突然回去,没有及时解决我们约定好的事情是我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
“最后,如果以后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你可以直接提出来,我承诺过的事,我会帮你解决,就算因为忙于工作忘记,你也可以提醒我。”
邱季眼睛不住的眨动,抑制不住的舔了一下发干的嘴角:“这是南秘书让你说的?”
“不完全是。”炔景忱直视着他:“他只说让我道歉,内容是我想的,虽然我现在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参照你今天的表现,综合来看,确实需要道歉。”
邱季嘴角轻微抽/搐着:果然这么官方又不没有多少悔意的词,只有你能想出来。
炔景忱见他不说话 又问:“你觉得呢。”
邱季点头:“可以接受。”
炔景忱说:“你今年十八,已经成年,希望你能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也对自己的每一个选项负责。”
“我们都无法去左右,因为你就是你,不为任何人。”
邱季微愣,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肯定的承认他存活的意义。
他当了邱季十八年无用的附属品,今天终于有人亲口告诉他,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是可以为自己而活的存在。
邱季没忍住红了眼眶,炔景忱不明所以:“这样的道歉不可以吗。”
说完他又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备忘录,抿着唇又看了一阵才抬起头询问:“南亦说,买礼物是最好的道歉方式,你需要什么,现在可以提出来。”
“虽然我没错,但用钱来解决问题,确实要容易很多。”
邱季红了眼眶瞬间消失:“下午买的书,我可以报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