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太子的争吵,很多宫人都听说了,但他们不敢说什么闲话。皇后和太子不欢而散,自昨日回到乾宁宫起,砸碎一堆花瓶,第二天一早醒来,只要宫人做事一出错,那就是重罚,底下的宫人时不时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真是大了就不听话!”
皇后冷着眼,花瓶都砸光了,人也教训了,糟糕的心情也随之平静,她坐在软榻上,沉默不语,心中却一直在思考着太子为何不听她的话。
说到底,司清涟时常送美色,顺着太子,讨他欢心,皇后和司清涟相比起来,对方更像亲姐,而皇后反而像后母,太子心里的怨气也就不可避免会产生。
“好啊,竟敢离间本宫和太子之间的母子关系!”皇后想通后,突兀笑了起来,“好你个司清涟,你以为就你会离间,本宫就不会吗?”
皇后站起身,气势凌人,道:“来人,宣悦坊夏宁乐来觐见本宫,就说本宫想听她唱曲了。”
“是,娘娘。”
……
夏宁乐和以往一样,昨晚在洗过澡后就去找司清涟,但冬儿和春儿没有让她进屋,说是司清涟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休息,这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了夏宁乐。
今日在靶场上练习射箭,司清涟也只是驻足观看,没有贴心的冰镇杨梅汁,也没有手把手指点,二人的关系就和最初见面一样,疏离客气。
“只是个称呼,不至于吧!”好歹是位公主,这人气量也太小了点。
夏宁乐有些分心,一旁的耿护卫拿着佩刀,用刀鞘托起她的手腕,也在这一刻,箭脱了手,偏离了靶心,司清涟见状,微微皱起眉头。
“夏小姐,射箭当专心。”
夏宁乐微笑,方才自己失手的时候,司清涟那一刹那的神情可是被她捕捉到了,她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再次拉弓射箭的时候,她故意心不在焉,射偏了好几次。
春儿给司清涟打着伞,明明炎热的天气,她却倍感凉爽,扭头一瞧,就看见司清涟沉着眼,默不作声盯着夏宁乐,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司清涟向靶场走了过去。
“本宫是如何教导你的?全忘了?”
夏宁乐偷笑,果然,司清涟是酷爱习武的人,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自己教出来的人是一滩烂泥,只要一试探,司清涟就上当了。
夏宁乐故作委屈,说:“殿下,我资质愚钝,况且才学了三日,哪里能做到百发百中。”
“夏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寻常人第一次射箭,都从二十步开始练,你却是从百步起,能有如此成绩算得上有天赋。”
司清涟一番客套话,倒是让夏宁乐有了不少信心,她愧疚说:“殿下谬赞,刚刚其实我……”
“报!”侍卫匆匆忙忙跑来,“殿下,宫里来人,说是皇后娘娘宣夏小姐一人觐见,请夏小姐唱曲。”
司清涟和夏宁乐相视一眼。
“看来是来者不善。”司清涟亲手解开绑在夏宁乐手腕上的沙袋,缓缓说道,“本宫教你两招防身术,自保用。”
“不用,我会。”夏宁乐在现实中的肤色虽不及小说里来得白皙,但五官和现在一样,时常会招惹不少色狼,所以学过一段时间的防身术。
她有些意外司清涟的温柔,不仅给她解沙袋,甚至连一些意外都替她想好了。
司清涟惊讶:“是吗,那很好,若是有什么事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本宫给你兜着。”
“谢殿下,我明白的。”
即便司清涟不说,夏宁乐也不会束手就擒,毕竟末世都快来了,谁还怕宫里的规矩,干就是了。
司清涟将人送到门口,一队二十人的禁卫军等候着,她目送夏宁乐上了马车,队伍驱车离去,但那些禁卫军萧冷的神情总让人觉得此行会一去不返。
“让秋儿通知宫里的探子接应她。”
“殿下,若如此,探子的身份极有可能暴露,之后再想安插眼线去皇后身边可就难了。”冬儿说。
“无妨,你且去通知便是。”
“是,殿下。”冬儿告退的同时,她心里忍不住想,果然殿下是极其在意夏宁乐,为此愿意赌上好不容易安排在皇后身边的探子。
夏宁乐独自入皇宫,再次感受这里的压抑会比之前多了份未知的恐惧,司清涟不在身边,万事得靠自己。
她的目光一直在观察身边的环境,包括风吹草动,她身旁几位公公负责领路,面上没有表情,她试图问了一句去哪里唱,公公也未曾回答。
夏宁乐入了一处园林,这里挺安静,园林的宫殿更像是悦坊那般建的游园,宫殿没有牌匾,周围是一排排的竹林,暖风吹来,经过竹林后成了一股凉爽的风,宫殿前面有座小桥,夏宁乐站在桥上,心里却产生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