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是没想过要告诉她的,小丫头心思纯粹,喜欢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他怕她知道了,会忍不住去找那赵梓莹打一架,这丫头病才刚好,大夫也交代不能太过激动,否则对身体恢复不利。
如今既然叫她撞见了他罚赵梓莹,与她说清楚也好,叫她长点心,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京城不比梅庄,这儿多得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能护的了她一时,却也护不了她一世,她也应该学着多长点心思了。
明萱听了却沉吟下来,她在思考赵梓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回来之后跟她也没多少交集,她怎么就恨她恨到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明萱不知道的是,她没被接回学士府之前,来拜会顾景淮的人,都是拿学士府小姐的身份捧着赵梓莹的,但自打明萱一回来,那些人便都转了风向,改投到明萱那边去了。
反倒是赵梓莹这个正儿八经的表小姐,被扔到了一边。
赵梓莹觉着自己的风头都被明萱一个来历不明的假小姐抢了,这才生出怨恨之心来。
顾景淮见她沉吟,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你可是想为她求情?”
小丫头一向心地善良,见赵梓莹跪的可怜,一时心软也是有的。
明萱却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替她求情?她心肠歹毒谋害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事情败露受罚的一天?”
她鼓着气,说的振振有词:“我就是个小女子,又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烂好人。”
顾景淮见素来软绵的小丫头总算硬气了一回,感到十分欣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发,说:“我也不必你做什么以德报怨的烂好人。凡事你随心就好,我堂堂一个大学士,皇上身边的辅政大臣,总归不会护不住你一个小丫头。”
明萱嘻嘻地笑,说:“二爷的意思,是我无论做了什么,您都替我收拾烂摊子吗?”
倒是很会顺着竿子往上爬。
顾景淮起身,缓缓走到书案,反问道:“你觉得呢?”
明萱可不知道,见他又拿了宣纸铺在案上,不免问:“您这是又要作画?”
以前也没觉着他有多喜欢画画……明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您方才那副落梅图,其实画的不怎么好。”
这丫头是在嘲笑他的画技吗?
他的确不擅画,平时也就附庸风雅一下,以此来静心罢了。
见小丫头得意洋洋的,就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明萱疑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站到了他身侧。
顾景淮抽了支墨笔,蘸上墨,递给她:“写几个大字给我看看,我看你这段时间进益了没有。”
明萱:“……”
琴棋书画,明萱最不精的就是书!
写的一手烂到不能再烂的字,有时候连她自个儿都认不出来。
都说字如其人,这话用在明萱身上,明显是不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