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应一声，转身跟朋友走到路边拦下一辆车。

陆岸闫关上宋漾那边的车窗，启动车，问身旁的人：“还过去看吗？”

宋漾点头，语气不明：“开进去。”

奶奶走了，总要有人留下跟爷爷说句话，受到的刺激是因为儿子要进去了，还是震惊儿子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后者的可能比较大。

陆岸闫开车进入医院，在住院部那栋楼的附近找车位停下，“我等你下来。”

她没说话，下车后直接进入那栋楼，来往的人很多，和昨天一样在电梯前等好久。

护工被赶走，刘嫂送老太太回去，这间单人病房只剩下老爷子一个人。

宋漾站在门前看着屋内，老爷子背对着屋门坐在床上，微驼的背影有几分孤寂，推门进去，走路时发出微弱的脚步声。

“你奶奶回家了？”老爷子好似不回头就知道是谁。

“好像是。”她绕到床的另一边，跟老爷子坐在一起，这个角度站起来刚好看到医院大门，“您做这里多久了？”

“就一会儿，随便看看。”老爷子忽然叹声气：“小漾，你大伯公司违法这事你知道吗？”

“隐约听别人提过。”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刚才警官过来抓他，你奶奶一直在联系你。”

宋漾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眉头稍蹙，张口要说什么，却听见老爷子说：“幸好你没接，那个逆子就该进去关几年！”

说完这话，没忍住咳嗽几声，“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干那些违法的事情，还想拖累你，真是混账！”

她听后不说话，眸中一片平静，不管宋远律用什么办法，她从始至终都不打算帮忙，牵扯不到更拖累不到。

唯一看不惯的，是宋远律有奶奶的庇护，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一定亲手将人送进去。

“证据确凿，你奶奶偏不信，还想让你过来调查清楚，真是荒唐，她就那么舍不得那个混账。”老爷子受的刺激不轻，平常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宋漾在病房陪护一阵儿，走之前找回被老太太赶走的那位护工，人家见多了这样的事，所以并没什么不满，很容易就答应回来照顾老爷子。

她安排好一切来到楼下，车停在原来的位置上，陆岸闫非常有耐心的等着。

车里，陆岸闫在她坐上来之后，问：“回公寓？”

“嗯，你回去也好好休息，别忙活了。”宋漾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满屏的未接电话全来自同一个号码，收到的信息也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短时间内回不去老宅。

*

宋远律在C市有点名声，大部分人知道他是因为他是宋漾亲大伯，如今他进去了，表面上没人在意，私底下多的是人讨论，连带着对宋漾的评价也不怎么好。

那些评价再不好，也比说她活不久的话好。

周一这天，宋漾没去公司，留在公寓处理推不掉的工作。

今天醒来后看到陆岸闫发的微信，说老太太一大早就在公司等她，明眼人都知道是关于宋远律的事情，为了圆谎，陆岸闫也没去公司。

宋远律翻不了身，老太太不信偏要找宋漾试着把人捞出来，以为她有天大的本事，捞一个犯人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宋漾站在公寓客厅的落地窗前，身穿睡衣，手中端着一杯温水，时不时喝一口，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在汇报工作。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陆岸闫汇报完工作，有一件事犹豫不决。

“说啊。”窗前的女人转过身，将水杯放桌上。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消息，说你…”陆岸闫轻咳一声：“说你跟慕先生见了家长，还说你们目前在准备结婚。”

消息传了两三天，他今天才知道的，昨晚无意间在朋友群里看人讨论的。

宋漾微顿片刻，弯下身，神色如常的拿起桌上的黑色皮筋，“还说了什么？”

随意用手捋了几下额前的头发，将长发扎成高马尾，想到上次去慕家遇到的中年男人，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人说出去的。

“还说你们俩真的联起手，岂不是要垄断市场。”

“夸张了。”宋漾抿唇轻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总有人把我和他想成猛兽，你说我跟他要不要真的凑合一下？”

陆岸闫没有听出是开玩笑，很认真的思考片刻，慎重点头：“不应该说凑合，慕先生跟你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