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宋承欢抬起头，挺起背，对上柯杨那双带有半分杀气的眼睛后，她却再次立刻看向别处。

“那好，既然做不了朋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柯杨把手揣进裤兜，在楼道里打转儿，靴子特有的后跟打在瓷砖上的声音，叮当的在走廊里回荡。

“不了。”宋承欢回答的声音很小。

“你以为你柜子里的酒和火，只靠一张检讨就能解决吗？”柯杨上下打量着她说：“看你这一身，当学习委是为了奖学金吧，要是犯了事儿还有奖学金可拿吗？”

“我会向潘主任求情的。”

宋承欢的语气莫名变得自信。

“笑话，潘胖子一定会说：宋同学，你的错误已经十分恶劣，鉴于你平时表现良好......奖学金你还是放弃吧。”

说到这儿，柯杨又往她身边靠了靠，有些欢快的说：“我这方面的经验可比你要足，如果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就帮你顶罪，我们皆大欢喜如何？”

“不用了，我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

“真不愧是学习委，公私分明，那好我也作为好同学帮你一下。”

柯杨转身离开，快步走到走廊的尽头大喊道：“那么我也帮你转达一下，你对棒球队张放、关衡、邹凯等31位同学的101份爱意吧。”

宋承欢听见以后，头皮都麻了，冲到柯杨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十分惊恐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反而柯杨十分轻松叉腰：“我们柜子换错了，懂？你居然写了101份情书都不送出去，难不成留着烧？”

看见宋彻底愣了，柯杨终于暴露出奸计已然得逞的小表情：“考虑一下我的小要求？”

“说吧。”

“嘿嘿，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要是你一直大公无私下去，就算写上一亿封，也不会有人喜欢你。”

柯杨手指轻挑发梢儿围绕着宋承欢绕了两圈儿，最后把胳膊十分自然的搭在她肩膀上，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说：“我想让你帮我退学。”

“什么！”

宋承欢诧异道，又想到这或许是柯杨这种人的常规操作：“抱歉，你退学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我更没有能力。”

“嘘，我劝你在我把这些情书们发到他们手里之前答应我。”

柯杨的语温急转降到零下，加上她本就高的个子，带给宋承欢不小的压迫感。

宋承欢抿着嘴不出声儿。

柯杨松开她：“这样吧，都说是交易了，那我再给你个加筹码，我教你如何追到你喜欢的男人。”

“我......”

“就当你答应了，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在广播室把你的‘好文章’都朗诵出去。”柯杨的脸瞬时变换成一副催人还债的样子，五官不带有一丝表情。

直到宋承欢微微点头。

柯杨这才开心地拍拍宋承欢的肩膀：“合作愉快啊，宋学习委！”

道奇大学的女生宿舍里，

宋承欢拿好楼道里的行李，吱呀一声推开宿舍门。

“你怎么才回来啊？”关雪拎着小板凳儿，挪到她身边：“我的天啊，你后背都湿了！那群豺狼虎豹这么可怕吗？”

“没有，我这是热的。”

“他们威胁你什么了？”苏禾端着一堆意大利语的书穿过两人中间。

“也没有，只是写了个检讨。”

宋承欢尴尬的笑了笑。

孙萌从床上把脸倒挂下来：“宋宝~我今天不想去思政课了，50块成交吗？”

苏禾把一本书打在孙萌的脑袋上：“想都别想，自己去。”

宋承欢说：“舍友们，我最近有些忙，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孙萌从上铺递下来一包薯片：“宋宝~不要为奖学金这种事这么拼，你看你去年都没有睡过几个整觉，只得到了一个三等奖学金，再说了，你不是还有贫困补助嘛。”

“嘘！”关雪冲着她挤眉弄眼的。

宋承欢微笑着：“我先去洗澡了，你们聊。”

在她拿着一堆洗浴用品关门的时候。

屋里传来关雪的声音：“孙萌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当面说呢？”

“我又怎么了，我也给她吃薯片了啊。”孙萌的语气十分委屈。

“这哪是薯片的问题，你以后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当面提贫困补助承欢会怎么想啊！”

“我在自己的宿舍还不能说话了？！”

“闭嘴，别吵了！”苏禾呵斥道：“宋不是小气的人，孙萌说的也是事实。”

宋承欢去洗澡的路上，眼睛酸酸的，眨眨眼，泪水竟顺着眼角儿流了出来。

她深呼吸，用力去想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