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御剑而去。
徒留雪中的无期与古雨嫣两人。
古雨嫣将无期扶了起来,有些担心:“你这是何必?”
无期站起来,拍了下膝盖上的雪:“这次试炼仙门众多,作为云咎峰的弟子,自然不可旁观。”
古雨嫣道:“但你如今修为尚浅。”
无期顿了顿,忽的低声道:“如此才更要去。”
他们说的试炼,多半就是几日后的仙门试炼,可是试炼之境危机四伏,无期一个入门才几日,或许术法符咒都没学到什么的小弟子,去又能做什么?
卿伶疑惑一瞬,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朝着故妄的方向去了。
鬼气引着她到了一处偏远的院子门前,若是书壹的清兰园偏僻是因为那去位置优越清幽,是高位者的象征。
那么这个小院子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偏僻了,相对比来时看到的其他弟子住所,这里简陋且难寻。
卿伶看着这一推就破的小木门。
鬼气引导就在这里,那故妄就是在里面了。
卿伶往前走了几步,在那岌岌可危的小木门上轻轻敲了敲。
手才敲上去,木门吱呀一声自己缓缓打开。
卿伶站在门口看过去,门内一片漆黑,一点烛火都没有,原本在云咎峰这处,地上的积雪也会映出一些光来。
但这里很奇怪的,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卿伶没先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轻唤:“故妄。”
里面传来了故妄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
卿伶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照明珠来,这才走进去。
才踏进门,故妄又道:“把门关上。”
卿伶顿了顿,还是回头关上了门,这下就彻底将外面的光都给隔绝在外了。
她轻蹙了下眉:“你怎么不点灯。”
故妄似乎是笑了一下:“没有灯。”
他声音柔和:“阿伶,过来。”
卿伶捏着照明珠,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却又万分警惕着。
只不过这一路倒是平安无事。
等她终于走上台阶,走进门时,忽然听到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卿伶心底微微一愣,抬起头看过去。
不远处总算是微微亮起了一点光,却很微弱,但已经能看到故妄的位置了。
他半倚在木塌之上,手支着头,正在黑暗里盯着她看。
从故妄的家角度来看,卿伶这里,就是这黑暗里唯一的光。
就宛如初次在洗灵池见到她一般,她撑着伞,缓步走过来。
明明是不一样的脸,却像是能从这张脸上看到同一个人,故妄藏在黑暗里的眼神像是紧盯着猎物的狼。
偏生这光暗得卿伶看清他的脸都觉得困难。
想了想,卿伶将伞放在一旁,又拿出了几颗照明珠来,周围的光明亮了许多,她这才走过去。
走近一看,故妄此时脸色格外的苍白,比起之前在清兰院看到的,都还要白。
卿伶愣了下,“你怎么了?”
故妄换了个姿势,他放下手,慢慢坐直了身子,给卿伶腾出了一个位置:“来。”
卿伶微顿,还是在他身旁坐下。
主要是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她可以坐下的地方了,她能看到的范围之内,这里更像是一间被遗弃了的屋子,甚至连故妄躺着的这木塌,似乎都已经腐朽很多了。
才坐下一会儿,卿伶肩头却突然一重,是故妄靠了过来。
她下意识就要挪开,却听故妄低声道:“阿伶,我好疼。”
卿伶侧过头,果然见故妄眉头上那些细密的汗。
她只是离开了几日,可这些日子故妄不是一直待在无尘山哪里都没去吗?
“这是怎么回事?”
才问完,卿伶就看故妄忽的拉下了自己的衣领,她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就见他的脖子上挂了一个剔透的玉瓶。
“这是什么?”
故妄:“洗灵池水。”
卿伶微微瞪大眼睛,他竟然将洗灵池水时刻挂在身上?
卿伶不由得看向他的眉心,那朱砂此时倒是没什么异样:“那蛇丹不是带回去了吗?”
“嗯。”故妄靠着她的肩膀,抬起头来低笑,“不过蛇丹好像没什么用呢。”
听这个语气,他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
卿伶却是忍不住深思。
故妄明明在魔界时并没有受伤,为何此时看起来像是更严重了?
“那你为何不在无尘山。”
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卿伶只问了一般,便看故妄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
卿伶:“?”
故妄说:“我在洗灵池待了三日,一直没等到你。”
卿伶微愣:“等我做什么?”
“不是说,我疼了你就来陪我?”故妄眯起眼,“这也是骗我的?”
为什么要用也?
卿伶回想了一下:“我好像没说过这个话。”
她认真道:“我说的是,不会让你受伤。”
故妄不在意道:“疼了不就是受伤了。”
这是什么歪理!
卿伶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之前的巧克力,故技重施:“吃点东西吧。”
看到这个,故妄眸色微深,将那黑色的东西拿在指尖转了转:“怎么这儿倒是舍得了?”
卿伶心想:你都疼成这样了,还这么记仇呢。
她刻板道:“不吃还回来。”
故妄是不想吃,只不过转念间又忽的笑了声,将这小鬼主心心念念的东西放进嘴里,苦倒是苦的,甜也是甜的,味道很奇怪。
这是小鬼主跟那个所谓仙尊的秘密。
他知道小鬼主心心念念的抹茶和这个东西,才会用这个吸引到了小鬼主的注意力。
故妄捻着指尖,嘴角笑意更深:秘密又如何?
见他不说话了,卿伶才道:“你不舒服的话,就躺下吧。”
怎么就非要靠着她。
故妄没动,而是懒懒问:“阿伶,你知道我在洗灵池待了多少日子吗?”
卿伶:“什么?”
故妄伸出五指,修长的指尖微动:“好像数不清了,来到无尘山开始,周而复始,日日待在洗灵池里,疼不能寐。”
所以小鬼主出现在洗灵池时,尽管行为那么奇怪,他也不想听她的解释。
在这些无聊又重复的日子里,故妄觉得那些疼痛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不是她那抹鬼气垫在了自己脖颈下,如果不是她出现,这会儿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存在。
故妄转过头,轻声道:“阿伶,我想活着。”
卿伶一愣,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眸色很黑,深邃得像是要把人给全都吞进去,卿伶从没听到过谁跟自己说,想活着。
只有她自己,她曾经好像也这么对别人说过,时间太久了,她都记不清了。
她心底像是突然颤了下,眼里多了些茫然和无措。
故妄却抬手搭着她的侧脸,笑着问:“你不是要做我的朋友吗?那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他的手好冰,比自己的都要冰。
自己本来就是要来救他的啊,卿伶忍不住想,故妄若是这么想,那后来的他怎么会想要这个世界毁灭?
片刻后,卿伶点了下头。
故妄垂下眼,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昏暗的光下,他垂着的目光却是看着卿伶后腰上那个隐隐发光的玉简。
故妄唇角勾了下。
“头疼。”他慢慢靠下去,头搭在了卿伶的腿上,闭着眼道,“阿伶能不能给我揉揉。”
作者有话要说:旺仔:我好柔弱啊。
二更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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