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出呼啸而去的案桌后,张谦身躯一挺快速站起,站在了张良的身后。
一身真气畅通无阻贯穿经脉,像是身体要发出一声长啸。
能跟剑客交手,总是让他热血沸腾,鼓起强大的兴奋,踏在生与死的界限会让他痴迷。
随着真气发生运转,原本的士卒像是水中倒影,镜中幻影,模糊一瞬间,身上粗麻制成的甲谓消失不见,灰扑扑的头盔不知去了哪。
依旧是一身天青色的窄袖长衣,他是还是他,不是易容,不是化妆,他一直保持这幅模样装着张良的士卒。
只不过在外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穿着甲谓的士卒而已。
功法参天地,外在怎么变,他似怡然不变,隐隐暗合天地之理。
一道黑茫茫的剑光闪过案桌,两双视线对视,张谦似乎看懂那木然双眼的想法,嘴角缓缓勾起。
我的剑一直就在身边。
身前的张良低下头,缓缓拉开自身的衣襟,谁也没有看出,他今日穿的衣服显得有些厚了。
鬼谷藏物术,能够把一把长剑,像装在一个盒子之中藏在他的身上。
一把略带铜意经过时间流逝的长剑剑柄缓缓的从张良衣襟之中上升。
大手刚好握在了那柄剑上,缓缓拔出,丝丝缕缕的玉光像是被藏得太久,随着递出剑身,射出万针的光芒。
剑微出,剑光以至。
刷刷刷
井字形的雷光霎那间照亮整个屋堂,案桌的碎片急射向四周飞去。
张良只觉眼前一花,他背后身影已经闪去。
整个人如同大雁张翅,持剑的身影一剑猛劈,大有大开大合的之意。
嗡
就在玉渊携出剑的威势猛劈而出时,却突然一个停顿,停在半空,其中力道像是化作了剑风,扑向前方。
张良眯着眼睛,竭力避开锋芒,心觉奇怪,在他的视线里,那把剑悬停在那名老汉的脖颈处,却没吐出锋芒。
古怪,刚想悄悄后腿,就听前方背影说了句,“站在原地别动。”
偷眼看了前方那个背影,张良又悄悄把腿收了回来,仰头挺胸,负手于背,收手于腹,眼中含着笑意,带着自信,学着兄长的招数。
张谦内心有些惊讶,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让小良子不要乱动,浑身寒毛根根竖起,像是遭到了最致命的危险。
但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发现了这个事实,让张谦忍不住的瞳孔一缩。
手中握着玉渊,明明在视线之中,那人的脖颈就在剑下,只需轻吐剑气,这人便尸首分离,但他却不确定。
不是失去了判断,而眼中的那人身形模糊,似在原地,又像无所不在。
以往剑客能够感应威胁的身体,一下变得迟钝,剑客的直觉一片平静,张谦却在这种平静下感受到了随时可能死亡的意味。
很是古怪,张谦内心陷入一种古怪的平静,明明应该酣畅淋漓的交锋才对。
这是对方的真气原因,他想到那晚死亡的剑客,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找到他的对手。
这是真气神异,张谦只觉眼前玉渊的光芒越来越暗,手中的知觉也越来越微弱,他甚至不敢肯定现在的自己是否还活着。
好厉害的剑法,发现了这个事实,如同烈火哼油一般让真气剧烈的蒸腾,也只不过勉强找回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