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语文课还是由以前的廖老师暂且代着的,进度不能落后,但有时候廖老师有自己班的课,他们就会自习。
揭清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睡得香了,他被九班孤立了。
送的花被严佳佳无情地丢进垃圾桶,李卓每次想和他说话都被人拽走了,陈君赫连白眼都不给。
照这样下去,他会抑郁的。
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呢。
语文自习课,一些按奈不住寂寞的人开始说起悄悄话,然后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揭清洋看了下同桌,闷头做数学题,严佳佳在写什么,时不时地和姐妹儿聊天,周围的人都在忙。
他犹豫了片刻,走上讲台,面对几十双青春明媚的眼睛,心境一下豁然开朗,没有一开始的紧张。
“大家停一下,我想说两句话。”
“对不起,我的到来给九班添了许多麻烦,我知道错了,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等贺老师来了,我会当面给他道歉,真诚的。”
“我很喜欢九班,特别喜欢,给我一种家的感觉,就是那种宾至如归。大家一直猜我为什么要从理科最好的班转来文科,我想说说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揭清洋咬字咬得很慢,尤为珍重,诚挚。
大部分人一开始是看戏状态,现在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都紧盯着。
陈君赫划掉自己刚算到一半的数学题,停笔,端望着。
“我以前能考700多分,一直以来都是南高的神话,数学在文科来说是噩梦的存在,但对于我来说,就像下酒菜一样,提不上台面,你们很气对不对,呵,但现在我不行了,”揭清洋微微低下头,声音开始哽咽,“我得病了,这种病的症状就是记忆力下降,反应能力差,爱睡觉,极易暴躁。至于是什么病,我妈怕我难受根本没敢告诉我。”
同学们都惊恐地乱做一团,觉得不可思议。
“上次八校联考,我在我引以为傲的数学科目上,发病了,什么都记不起了,不是我故意不做,考零分,是我拼尽全力写不出一道题。这个病只有我和我妈知道,连我爸都瞒着。我妈怕我病情加重,就给我转来文科班,让我不要用脑子,开开心心就行,有利于病情恢复。那天晚上,贺老师让我背书,我是很愿意去背的,当时那几位同学也看见了我特别积极的,但脑子一旦过度使用就会发病,所以我才打了贺老师,事后我很懊悔,但我不敢说明真相。”
“同学们,今天我自爆病情,不是为了让你们同情怜悯,只是觉得既然来到九班这个大集体就没必要隐瞒,你们是要与我共度余下两年校园生活的人,是我和我家人深思熟虑选择的班级,我万分荣幸认识你们,相信你们,希望你们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嫌弃我,谢谢大家。”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揭清洋说完,深深鞠了一躬,还抹抹泪。
教室一片安静,都在自责这几天对揭清洋的冷暴力,不应该这样对一个病人,原来学神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天天睡觉也不怎么学习,是因为有病。
就说为什么要突然下驾来九班,好好的光明前途不要,跑来学校不重视的文科。
唉,真可怜。
“你刚说的,是真的?”陈君赫破天荒主动说话。
“你是离我最近的人,看不出我的反常吗,我是不是很早就说过,你随便问我一个题,我都不会,我不是侮辱你,是真的。”揭清洋哀痛悲伤,眼眶蓄满泪水。
陈君赫盯着他的脸五秒后,从抽屉里扯出一张纸,塞进他手里,“不早说。”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让大家看傻逼一样看我嘛。我好歹以前也是学霸。”
不一会儿,揭清洋桌边围了一圈人。
“揭清洋,昨天对不起,你问我数学作业,我没理你。”
“我也是,昨天在食堂你跟我打招呼,我白了你一眼。”
“还有我,昨天你收语文作业,我故意不交,刁难你…”
“我我……”
自习课顿时成了揭清洋的个人秀。
大家依次有序的来到他的桌边,道歉的道歉,安慰的安慰。
“哥们,那天的话别在意,我们可欢迎你了。南高的学神啊,700多分牛逼坏了,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吴岳几个混子最后才来。
“对啊,你看你一来,学校多关注我们,让校班主任当班主任,赵德友啊,特级教师,多年理科创新班班主任。连校长女儿都给我当科任老师,说出去多有面子。”
“以前我们去教务处领东西,那里的老师爱答不理的,现在对我们可友好了,学生会也不再乱扣我们的分了。”
“这都是你来九班后的大改观,你就是九班的福星!”
“对对对,以后你就是九班的一份子。”
揭清洋:前两天你们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