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光明神在等苏子姜交代。
………………
该去说点什么呢?
“晚上好哦!”
苏子姜讨好道。
………………
光明神不明所以,突地被召唤过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儿。
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规整衣着。
她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晚上好哦”的?
“嗯。”
光明神冷淡地回答了句,神色略显倦怠,竟好似是有些困的样子。
苏子姜飘忽地想着:祂也是需要睡觉的吗?
几乎所有人都在向苏子姜传递这样一个讯息:祂为神明。祂无所不能。祂是万物之主。
虽然苏子姜从未臣服,却到底是受了些影响。
不可否认的是,看到这样的光明神,苏子姜有种快感。
若是真要去形容,大抵就像神像崩塌破碎,露出隐藏的脆弱。
苏子姜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心中,有欲望在升腾着叫嚣。
打掉祂的冠冕——
揪紧祂的长发——
撕裂祂的白袍——
让祂拽落神坛,再去入我彀中。
可苏子姜只乖巧地笑着,让出了身后的竹藤吊床。
???
光明神眼含疑惑,可像是被困意侵袭,伸手就打了哈欠。
到嘴边的“不用了”又给咽了回去。
这便不好再做作了,光明神踱了过去,就半倚在了吊床上。
其实本来可以瞬移回光明神庙的。
光明神自己也没法解释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大概是这竹藤吊床看起来太过于舒服。
就这一次,光明神心想,放纵一回。
若单论长相而言的话,苏子姜觉得,光明神确实和王止言,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只王止言那种张扬到尖锐的艳丽,全被眼前这位悲天悯人的神性压了去。
这两种特质奇妙地掺和在一起,就如同烈焰在沧海中燃烧般。
直让不敢再去细看:如同凡人首次窥到神迹,害怕会自愿丢掉了魂魄。
可现下这位神祇睡裙松垮,蕾丝点缀在前襟,露出截白皙细腻的大腿来。
苏子姜禁不住目光下移,不巧和光明神视线相撞。
光明神正在颇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履袜。
就像是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
苏子姜终于还是蹲了下去,却有几分纡尊降贵的意思。
“平日里是有神官侍奉你吗?”
苏子姜给光明神褪着袜,指尖轻柔地划过了足底。
她突地出声问道光明神,听不出来话里什么情绪。
只是指尖的力道不小心稍重了些。
光明神嘤咛一声蜷起了脚。
娇气得很。苏子姜心想。
“没有。”
光明神回答道。
不象是能撒谎的样子。
苏子姜略微有些平衡了。
“那这是?”
“我累了。”光明神已半阖了眼,“不想动。”
………………
苏子姜有点后悔。
就应该让她自己收拾。
光明神掂脚上了床,苏子姜掬出树叶被给她披上,转身时被她牵住了。
???
还想干什么?
光明神睡眼朦胧,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苏子姜过来。
就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如是显现出一种天真的残忍。
苏子姜尽量按捺下来,客气地去对光明神说:
“这样不太合适吧。”
光明神一脸懵懂地看向苏子姜。
已经不甚清明的眸里氤氲着雾气一般。
………………
算了。
苏子姜心想。
跟祂讲不出来什么道理。
竹藤吊床本只可容纳一人的。
苏子姜侧坐在旁边,床即刻向下陷了些。
光明神揪紧了床沿,责怪地看向苏子姜:
“你有点重了。”
苏子姜挑眉向光明神看回去。
坦荡自然地让光明神去打量:
“真的吗?”
精灵一族都身轻如燕,苏子姜虽然是半精灵,却怎么也算不得重的。
光明神噤了声。
苏子姜转身想去躺上床。
竹藤吊床一阵轻晃,苏子姜没稳住,只撑在光明神身上。
咫尺之间,呼吸交错。
祂也有呼吸的,苏子姜不禁心想。
也真切地体会到了神祇是个活物。
光明神仍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并不认为,眼前这算是多大的变故。
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苏子姜被迫细看她。
光明神的眼睫细密且长,像是挠人心的鸿羽,眼窝深陷盛了一汪眸水,就是始终太过平静了,就像是根本不会起波澜。
苏子姜不知怎的,有一点的不高兴。
她实在太想去打碎这不该再有的平静了。
于是苏子姜又凑近了些,与光明神鼻尖相抵,感觉到光明神有瞬间的僵硬。
苏子姜弯眸笑了,转而又稍远了些。
正当光明神松了一口气时——
苏子姜吻乱了她的平静。
唇齿相依,滚烫灼热。
光明神前世今生都没这样被人对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