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止言并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遗诏摆得正大光明,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老章王平日里,都会到什么地方?”苏子姜琢磨着这句话,“所有人?怎么可能会是所有人?全天下里有那么多人……”
“对了!”苏子姜灵光乍现,“老章王上朝听政,商讨国事都在哪里?”
“问这个作什么?”见苏子姜神态严肃,王止言松了手,与苏子姜面对着面,“是在宣政殿里面。”
苏子姜扶着王止言双臂,昂着头看向王止言眼底。
“宣政殿的规模布置如何?”
“宣政殿百十年如一日,历朝历代几乎没变动。”王止言思索了一番,“还有个牌匾悬于正空,是开朝国主题的字,其上写着‘民为邦本’。”
“我有个猜测。”苏子姜对王止言道,“也不知对不对。”
“我疑心这遗诏,该是在宣政殿里。”苏子姜顿了顿,“尤其得格外去注意下牌匾。”
“好。”王止言沉吟道,“我去探探。”
“对不起。”王止言眼含歉意,“本不该将你卷入这趟浑水中。”
“这本也不是你我能预料的。”苏子姜柔声安慰道,“记得凡事多加小心就行了。”
说罢苏子姜又俏皮一笑。
“毕竟我在这儿还得多加仰仗大将军呢。”
苏子姜生得清冷,不动声色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寡淡,以至于这乍一笑,便添了些许生气。
刹那间便如春风消雪般。
王止言一下子没忍住,低下头来凑近苏子姜,她想去碰触这捧雪水。
于是便落下一个吻在苏子姜额上。
轻飘飘的,一擦而过。
苏子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
王止言也跟着笑了下,牵起苏子姜的腕子,就拉着她向前面走去。
???
眼看着离卧房越来越近,苏子姜心里就越来越慌。
这不太好吧!!!
这真的不合适啊!!!
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苏子姜横下心来,准备和王止言说道,偏头见了她侧脸。
月悬于天洒下辉光,映着王止言面颊,在夜里模糊朦胧,撩拨着苏子姜的心。
突然就横不起来了。
苏子姜又看了几眼,王止言如夜中幽昙,不理睬地兀自绽放,却依旧美地极诱人。
………………
算了罢。
怎么着也不亏的。
苏子姜打消了原先的念头。
只是依旧有一点——说不上来的紧张。
“看什么?”
王止言的声音传来。
像是含了点下笑意。
………………
听起来好像在调侃。
这还要我怎么去说?
苏子姜只低头沉默着。
“好看吗?”
王止言又问道,接着上一句话。
??!
苏子姜实诚地回答:
“好看。”
确实是好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全都正中她的审美,特别地好看。
苏子姜偷摸地抬了眼,这下便是尤其地清晰,王止言的确勾了唇角。
笑得根本就不加掩饰。
至于吗?!!
“但是没我好看。”
苏子姜自觉落了下风,便又出口去补充道说。
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
“嗯。”
王止言应了声。
“没你好看。”
!!!
苏子姜歇声了。
实在是有点扛不住。
王止言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等进了卧房之后,王止言便背着苏子姜,苏子姜不知作何。
难不成还要自己脱衣裳的吗?
………………
虽然的确有点羞耻,但是苏子姜的指尖,还是搭在了衣扣上。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苏子姜就见王止言转了身过来。
手上捧着个象牙妆奁,一玉镯赫然躺在其中。
是水青色的,光滑油润,一看便上乘。
………………
好像是自己意会错了。
苏子姜姿势僵硬且尴尬。
然后还听见王止言轻笑出声。
于是苏子姜便更难为情了,恨不得当即找个洞埋进去。
好在王止言并未张口去提及此事,只是去将玉镯环在苏子姜手腕上。
手从衣扣边被扯过去时,苏子姜颊边都在发着烫。
王止言低着个头,神情专注且认真,极为珍视的模样。
左耳骨嵌的那颗黑痣就映在苏子姜眼底。
皓腕如雪被玉镯圈起,王止言看着很是满意。
王止言拉起细看:她终于还是掬起了这捧雪水。
“这是老章王赠予的。”王止言出声解释道,“自我出生便戴身上,后来从军打仗难免不便,就去搁放在妆奁中。”
苏子姜愣了下神:这听起来似乎对王止言还挺重要的。
然后苏子姜就又听见王止言说道。
“现在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