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行吧,反正亲生的,坑就坑呗,不坑他就行。
裴钧还不知道坑儿子的夫妻俩怎么背后商量继续坑他呢,他慢慢悠悠往茶楼去,等他坐定,玲珑和念珍都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
“你这不声不响就吓人一跳,既是及笄后就已换了庚帖,作甚还要去相看别人?”念珍听了娘亲的吩咐,偷偷跟玲珑说了前头那位雍宁侯夫人的事儿,这才忍不住问。
裴钧刚进门就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相看别人?
玲珑还在思忖着呢,听念珍的话,先头雍宁侯夫人杨氏的死跟雍宁侯没关系,她却不那么觉得,女子有孕是最容易遭人算计的,能好好怀着身子直到生产,要么是那杨氏有心计,要么是雍宁侯护着。
玲珑掌家的时候,府里的下人们也会看菜下碟,若没林夫人的支持,她没有夫君宠爱,家指定也掌不下去。
所以杨氏嫁给雍宁侯快两年都好好的,那头又没婆母,跟雍州裴家也不住在一块儿,他不在府里的时候多了,怎的就那么巧,杨家刚跟衮王结亲小半年,杨氏就没了?
玲珑眸底闪过些念头,回头只怕还要跟爹爹多叮嘱几句。
“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念珍推了玲珑一下,打趣道,“难不成是在想未来的夫君?”
玲珑捏捏念珍脸颊:“说你聪明你就傻给我看,前头我大姐姐没表露出来也就罢了,她都在你们府里跟表哥纠缠不清,什么时候换的庚帖,别人不明白,你还想不明白?”
裴钧坐下后,裴六动作利落给他满上茶水,他还未来得及动作,听见那清脆又不失柔婉的声音,这声音……有些耳熟。
念珍撇嘴:“我娘不肯多说,我就那么信呗,所有人都信了你名声才能保住。你别怪我多嘴呀,别说穆芳菲如何,你真放下你那位表哥了?”
裴钧慢悠悠喝着茶,眼神更凉了,一个别人,一个表哥,情丝都快成盘丝洞了,他冷冷看裴六一眼,这臭小子都查了些什么?
裴六恨不能把头闯胸口里去,啥也听不见的好。
偏玲珑也不否认,只微笑道:“年少慕艾不过是喜欢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人罢了,我如今只盼着穆家安稳就好。”
她没说自己从未喜欢过林逸鸣,上辈子的小女儿心思其实她也记不清了,可哪个女儿家对自己的夫君没有过期盼呢。
她所有的儿女情长都消耗在了林逸鸣的多情和舅舅舅母的视而不见中,她不信佛,却在经久岁月中日日吃斋念佛,数佛豆的日子,一日堪比一年长,如今虽披着少女的皮囊,内里芯子早就老了,谈什么情·爱,她只想过安生舒心日子。
念珍愣了下,她总觉得玲珑比起以前,沉稳了太多,这叫她心里有点难过。
“你……”念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外头嚣张的声音给打断了。
“让开,衮王侧妃你也敢拦,狗命不要了?”
玲玲和隔壁的裴钧心有灵犀般都挑了下眉,前者是因为声音耳熟,听着像是兵部尚书嫡女范淼,后者则是因为另外来人的身份,他唇角笑容有点冷,够快的,头天他才刚议亲,这麻烦就找上穆家了。
玲珑和念珍对视一眼,自然知道那位侧妃是前头雍宁侯夫人杨氏的妹妹,她们两个立刻将帷帽给带上,玲珑示意青雉主动打开门。
上门找麻烦的,闷在屋里反而容易说不清,大庭广众之下,衮王侧妃怎么也得忌惮一二。
等二人出门后,便见衣着华贵雍容的妇人和没带帷帽的范淼站在楼梯口,听见动静看过来。
在室内帷帽不必全放下,玲珑和念珍都掀起一半侧着身,正好外头人看不见她们容貌又不耽误楼上人认清。
范淼跟玲珑不熟,却认识念珍,看见她俩立刻瞪向玲珑:“你就是穆家二姐儿?前头你污蔑我和雍宁侯不清不楚,自个儿倒是巴巴攀着高枝儿不放,穆家真是好教养。”
裴钧愣了,这声音完全是陌生的,若这才是范淼……那刚才耳熟的声音,莫不是绯玉耳朵的主人?
裴钧想起来,未来媳妇儿当时可是叫他范阳伯世子,他还以为是秦家漏的消息,可若撞进他怀里的是穆玲珑,那个别人……是范嘉泽?
裴钧脸色稍微有点黑,他感觉自己脑门儿颜色越来越不正了。
外头玲珑和念珍上前给衮王侧妃行礼,而后玲珑才冲着范淼微微屈膝见平礼:“穆家的教养自是不必范大小姐来质疑,不管我与侯爷如何,却从未越了礼数私相授受,范大小姐的指责我愧不敢当。”
范淼怒极,上前推玲珑一把指着人就要骂,玲珑后退躲开的功夫,便踩到了人的脚,差点惊呼出声,却被人掐住了腰稳住。
随后她闻到了一股清越的松柏冷香,这味儿只能是男子的,玲珑脸色一白,赶忙想要躲开,裴钧心里冷哼,带着点说不清道明的心思加重力道不肯松手,直到那双白玉般的耳垂染上熟悉的绯色,他才松开。
衮王侧妃眼神缩了缩,脸色不大好看,捏住了范淼的胳膊柔柔道:“姐夫。”
玲珑感觉刚才被捏了一下,正羞恼着,闻言猛地抬起头,随后倒吸口凉气,这,这不该是范阳伯世子吗?
想起这人跟男人在室内纠缠的模样,玲珑脸色也精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