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首次接触内功,整个人有些沉迷,一连三日,白天练刀,晚上打坐,几乎足不出户。
到了第四天,李焕师兄终于差人过来,告知他们几个护法弟子,各分舵的运货队伍将在三日后抵达总舵,让他们做好返回随行的准备。
一想到今后要常驻分舵,方黎萌生了回家一趟的念头。
现如今,等闲三五个大汉已不是他的对手,他已经不惧野外独行。
在请教过李焕师兄,得知可以回家后,方黎连忙回到住所开始收拾东西。
事实上,除了几套穿不上的秋冬衣服,他也没什么行李,想了想,他最终委托李焕师兄额外买了一葫芦虎骨酒,带在了身上。
父亲常年打猎,穿梭山林,虽无大伤,但小伤小患并不少,这一葫芦虎骨酒便是为父亲准备的。
一切就绪无遗漏后,方黎背着黑鞘长刀和包袱,大步离开了庄园。
一路穿过几条街道,尚未靠近城门,方黎就远远看到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把守城门的卫卒似乎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难道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方黎皱着眉头,带着疑惑快步走了过去,一边排队,一边听着附近之人的交谈。
尽管因为人多而导致谈论的话题五花八门、声音嘈杂,但方黎还是从中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哎,听说北边逃难的已经到了咱们这,是不是真的?”
“不清楚,这段日子来我也是首次出城,不过,知县老爷既然加派了守城的人手,想来消息不假。”
“不错,就是不知道城外来了多少流民,唉,这贼老天不给人活路,今年开春到现在只下了几场小雨,咱们清河县今年的收成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
听到这里,方黎神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流民竟会来的这般快。
据他所知,遭受干旱的乃是北面的青州,他所在的岚州虽与青州接壤,但他生活的临江郡可是岚州八个郡中,最南边的一个郡,二者之间可是隔着大半个州域。
而且,正常情况下,流民的首选之地应该是郡城,因为一郡首府必是最富裕的地方,活命的希望最大。
清河县在整个临江郡虽然也是富庶大县,但比之临江郡城,还是差了许多。
现如今,连清河县都出现了流民,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旱情严重,流民太多,已经开始大范围扩散。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更艰难,也更危险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方黎一出城,就朝着四周打量,果不其然,两侧城墙之下全是蓬头垢面、衣裳褴褛的逃难百姓。
粗略一望,不下于五六十人,其中,以二三十岁的汉子居多,只是一个个面黄肌瘦,不成人样。
这些人三五个一伙,见到有人出城,便立即上前磕头乞讨。
只是,愿意施舍的人根本寥寥无几,半天也不见一个。
方黎背着刀,看起来不好惹,原本奔向他的几个流民走到一半,又畏畏缩缩地停了下来,拿眼偷偷地打量着。
见状,方黎没有理睬,反而加快了脚步。
倘若只是几个人,他倒也不会吝啬几个大钱,但流民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他担心给了钱后,会被这些人一哄而上地围住。
到时候,除非下狠手,否则休想脱身。
那几个流民见方黎始终沉着一张脸,便知道没什么希望,当即换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