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长子章成宜及儿媳在门口迎客。
相府大门对街上聚了好些交头接耳的民众,围观着从华丽轿子上下来的大人物,互相告知着周围这是某某大人,再低声对其长相气度评头论足一番。
两队威严的侍卫忽然小跑着出现,动作迅疾,拿着长矛阔刀将人群隔开。
紧接着一顶巍峨的金顶轿缓至,随行侍卫步伐稳健、目光如剑,队伍整齐有序,端的鸦雀无声。
围观民众安静片刻,又炸锅似的“嗡嗡”猜测着这是谁。他们也意识到这一位与前面的都不一样。
虽然轿子纹饰简单,却是最宽阔高大的。
连侍卫也不一样。这些侍卫看起来个个以一当十。
只见丞相长子章成宜忽地眸光一亮,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轿子跟前,亲自恭敬地掀开帘子,笑容满面的俯身低首,将手臂伸过去:“殿下您来了。”
街对面的民众一时安静无比,都伸长脖子,紧紧盯着帘子后面,睁大眼睛好生打量着,生怕错过亲眼见到大夏国储君的机会。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轿中下来,是名白皙俊美的年轻男子.
年纪二十出头,着暗红色浅色金纹常服,宽肩蜂腰,束着黑玉带,上面挂着白玉组,行动间振振作响。
只见其剑眉凤目,高鼻薄唇,不怒自威,天生贵胄之气。
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
章成宜本就称得上美男子,与太子相比,犹如玻璃遇了明珠,倒黯然了许多。
太子呼雅泽走在前头,章成宜和妻子紧随其后,保持落后半步的距离,回着太子的话。
待太子进去了,丞相府大门也关上了,民众们咂着嘴,津津乐道的回味着,一声高过一声。
不消说,街头目睹太子英容的女子,无不芳心暗许。
……
丞相府西院祠堂内,呼雅泽亲自给丞相次子章开宇加冠,道:“博取自此是真正男人,需孝悌忠顺,才能顶天立地。我祝博取大福大材,顺遂平安。”
能得太子殿下加冠,章开宇激动无比,整个大夏国再也找不到比他的冠礼更隆重的人了,他尚显稚嫩的脸庞因激动而泛红,躬身行礼:“谢殿下,臣下一定谨遵教诲,为大夏国尽犬马之劳!”
太子示意随从小山拿出成人礼,是一柄镶着宝石的长匕首,有男子小臂长,剑鞘花纹精美,是不可多得的宝剑。
都知太子尚武,痴迷于收藏名剑,名闻九州的玄铁寒剑便是太子所有。
此次所赠宝剑有了太子的加持,更是不凡,令人艳羡。
章开宇满眼欢喜,双手接过来,又听太子道:“云昭王这两日出京办事不能来,托我送来一样东西。”
侍从递上一个锦盘,亮红色的绸缎上放着一把黄铜弓箭,崭新精巧,适合揣在怀前在马上使用,恰好适合章开宇这个年纪。
想象着下次与同伴约着马射时,腰间悬着太子赠的匕首,再亮出这把小弓箭,同伴该有多么羡慕。
夏国贵族男子尚武,章开宇受此影响,自然将武艺高强的太子和云昭王当作崇拜对象。
如今收到崇拜对象所赠冠礼,意义非同一般,让他热血沸腾。
行完冠礼,他终于能上席喝酒了。坐在男人席中,同所有成年男子一定,发顶束冠,腰间束带,听他们议论一些政事,顿觉威风凛凛。
只是太子似乎心绪不佳。
平日里他也是冷漠少言,可今日眼尾却带有戾气。
在席者无不是京城最权贵者,或多或少对三日前梨山之事有所耳闻,众人识相,皆不敢多言,生怕祸从口出。
一时间宴会气氛十分拘谨。
太子似是察觉到了,借口不胜酒力,离席醒酒。
自热闹的酒席离开,走进一处花园中,在池塘处吹了吹风,呼雅泽脸上的红色消退了少许,他的目光也渐渐清明。
今日臣子大都携妻带子而来,女眷那边的凉亭里莺声燕语一片热闹。
而他,堂堂夏国太子,孑然一身。
背后不知多少人看他笑话。
呼雅泽拳头紧握着,呼吸渐渐粗重,恨不得现在回宫,一把掐死那个害他苦海中沉浮的女人。
绿荫中有脚步声传来,细碎轻柔,是个女子。
呼雅泽松开拳头,皱眉侧首,见一个着绿衫的少妇走出来,似乎是走得快了,胸襟处松了一块,雪白的胸口晃人眼。
那少妇往太子脸上一打量,连忙蹲了个万福:“参见殿下,臣妇不知殿下在此,打扰到了殿下。”
胸口那单手无法掌握的丰/满一览无余。
呼雅泽凤眸微眯,语调冷肃,“你是谁家妇人?”
萧碧水心内一阵暗喜,按捺住激动,不慌不忙道:“臣妇是英侯世子妻萧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