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哪里找来的信?”老支书看完举报信,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又震惊又愤怒,这字迹他熟,朱洪云经常到他面前帮忙,他还以为这是个好的,没想到啊,人家包藏祸心!
前两年小方村大队就像是被人盯上了一样,时不时会有举报信寄到公社ge委会,那些人本就等着抓人好得功劳,因为没有防备,那些小兵还真的逮到了几次,那个藏有黄.色手抄本知青最惨,被送去劳.改了,然后,他们尝到了甜头,盯上了小方村大队。
当时整个大队都人心惶惶,谁看谁都像坏人,都不敢乱说话,生怕说错了被人暗地里举报,后来没人惹事,也就没有举报信,慢慢地,那些小兵才放松了盯梢,虽然没抓到偷偷寄信的那个混蛋,但老支书他们为这事烦心好久,最后做了不少事,大队才有今天的平和。
方悠悠没多想,直接道:“我在陆易行书里翻到的。”
老支书一愣:“陆知青?这不是朱洪云写的吗?”
方悠悠:“这我就不清楚了。”
老支书沉思一会儿,说:“这样,你让陆知青过来,我们当面问他,还有这事先不要声张出去,务必查清楚再通知大家,免得又搞得大队乌烟瘴气的。”
“成,我这就去叫他过来!”忽略那一点点疑惑,方悠悠脚步轻快地回家,要是陆易行也在举报信里出了力,呵呵呵,他以后别想好过。
听方悠悠幸灾乐祸说完,陆易行连眉头都不动一下,显然,他并不为举报信的事担忧:“嗯,走吧。”
方悠悠脸上的笑一僵,就这?就这!?
陆易行已经走了一小段路,见方悠悠不动,还问了一句:“怎么?”
方悠悠吸了口气,跟上去:“我在你书里找到的信,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陆易行瞥她一眼,没回答,径直走他的。
方悠悠:“……”不气不气,很快就能看他笑话。
对老支书的质问,陆易行不急不躁解释:“那本书是朱洪云找我借过,应该在他还回来的时候没注意,我并不知道举报信的事。”
老支书怀疑地看着他:“可你们两个走得很近,你们都是京城来的知青,朱洪云还叫你哥,他写信举报的事你会不知道?一点都不知情?”
陆易行一脸严肃认真:“我确实不知道。”
方悠悠几人呼吸一顿,无他,实在是现在的陆易行很强势,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同了,有种令人折服的气势,任何人都不会反驳他,怀疑他,他锐利肃杀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屋里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得落针可闻。
方悠悠动了动手指,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陆易行,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她面前站的是一位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大将军,满满的杀气直冲门面而来。
那个陆易行怎么可能有这个能耐,单凭一个眼神就能镇住全场的,世上又有几人?
“咳咳,先坐下吧,跟我们详细说说你知道的情况,不要有任何隐瞒。”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老支书,他站起来,态度颇为亲切地拍拍陆易行的肩膀,声音也透着亲近。
不是吧?老支书你咋回事啊,这就被陆易行镇住了?方悠悠惊讶不已,怎么也没想到陆易行的话这么有用,分明在陆易行到来之前,老支书是怀疑他的,一开始的态度也很不友好。
陆易行:“好。”
这话一说,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又是从前那个看起来弱鸡的陆易行了,但方悠悠却无法再像那样看待他。
老支书问什么,陆易行答什么,很配合。
不知为什么,方悠悠能感觉到,聊完后,老支书看陆易行的眼神都透着满意亲切了。
“我知道,举报信上头写的一些事是真的,有人也确实因为被举报得了不好的结果,可是,这老百姓过日子,还是要太太平平才好,我们都不希望有一个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日子过得不安生,没有事才是好事,最后如果证明一切是朱洪云做的,那回城名额就不能给他,这样的同志,人品有问题。”
老支书做了一番总结,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些话没说,这不是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至少不能从他口里说出去。
“好了,既然事情跟你们无关,接下来你们不要插手,很快会有结果,你们就等着吧,记得不要提前说出去。”
方悠悠与张梅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从老支书话里,可以听出朱洪云可能会得到一个名额,现在好了,不管朱洪云有没有,最后他啥都会没有。
送走方悠悠三人,老支书点上自己的旱烟,啪嗒啪嗒抽起来,眼神微微眯起。
“老支书,那陆知青真没掺和进这事?”被叫过来帮忙的大队长不解地问,反正他是仍然有所怀疑的。
老支书摇摇头:“他不像干这坏事的人,从前我看错人了,没想到这小子一身正气。”
大队长傻眼:“一身正气?哪来的争气?我看他弱气还差不多。”
老支书不搭理他,他没说,他刚才看到陆易行,就像看到了他的老将军,没见过的人是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