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肖肖径直走向临时搭建的木桌,拿起桌面上的书本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鲁深凑过来问道。
于肖肖答,“看看工人的笔记里有没有提到过矿场闹鬼的事。”
翻着翻着,还真就从书桌狼藉的最下面找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APP,“恭喜主人发现还原真相的关键线索:【线索一·工人的日记】。”
于肖肖大致翻看了一下,日记只写了三分之一的页数。
日记的主人是一位出身穷乡僻壤的农民,听城里务工的朋友说来西山矿场可以赚钱,就和村里其他人结伴来到了这里工作。
他们起早贪黑干活,老板说什么就做什么,哪怕老板违规操作,他们也不敢反抗一句,生怕扣了工资。
某天夜里,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跑来矿场找老板,老板的脸色很差,伸手打了这个女人,还把女人给赶了出去。工人们都在猜测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老板包养的情妇,意外怀孕后来找老板索要抚养费并威胁老板离婚。因为他们在二人的争执里听到了诸如“家”、“孩子”、“钱”一类的字眼。
自从女人走后,老板的态度和行为就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就像是在偷偷隐瞒什么事情。有其他工人出于关心去问,反而被老板臭骂了一顿。
再后来,矿场就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有工人进入矿井采矿一去不回;有工人值夜班看到有红衣鬼影在工棚附近徘徊;有工人和家里人打电话串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嘶嘶的杂音......
发生这些怪事后不久,老板就莫名其妙地发疯了,嘴里一直嚷嚷着,“拿到宝石的人一定会受到诅咒,灵魂再也无法离开这座矿场。”
工人们都在说这座矿场的命运大概就要和它的名字一样,日薄西山了。
“拿到宝石的人一定会受到诅咒,灵魂再也无法离开这座矿场。”鲁深将日记中的这句话念了出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刚才也捡到宝石了......”
还没说完,她就捂着脑袋皱紧了眉头。
短暂的疼痛和耳鸣过后,鲁深缓缓抬起头。当她再度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就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扭曲。
手电筒的灯光变成了红色,所照之处的山壁上呈现出花瓣状的凹陷,就仿佛一个个人眼正在高处注视着矿道里的人。
猝不及防的精神污染令鲁深头皮发麻,她连忙回头确认于肖肖的存在。
当确认于肖肖还在身后没有突然消失后,鲁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是还没等她彻底将心放下,就看到于肖肖的身后探出了一张极为恐怖的人脸。
人脸凹陷,扭曲,眼睛暴突,有血泪从他的眼角和脸颊垂下。
他端着两只手,手里捧着一个滋滋作响的电钻。
“张三!小心背后!”鲁深只来得及提醒一句,根本赶不上上前施救。
就在她以为于肖肖要完蛋,即将见证一幅血肉模糊的景象时,于肖肖却以一个极其微妙的角度将身体侧开,躲过了电钻的钻头。
僵尸因为电钻的重量扑倒在地,堵住了退回的通道。
于肖肖连忙抓住机会牵着鲁深的手往前跑。
“张三,刚刚的那是什么?”鲁深从短暂的头疼中回过劲,忍不住问于肖肖。
于肖肖很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僵尸。”
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鲁深根本来不及去过多思考,当她听到“僵尸”后,脑子里蹦出的唯一念头就是:靠!这僵尸好恐怖啊!说好的遇上攻击性邪祟的概率很低呢!为什么自己一来就会遇上这么恐怖的灵异事件啊!这个僵尸好像真的会拿电钻杀人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离死亡居然那么近,鲁深的两条腿有些不自觉地发软。
跑着跑着,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同为大学生,为什么张三可以一直这么淡定啊?她刚才说出僵尸两个字的语气真的好轻巧......
“你不怕吗?”鲁深试探着问了一句。
于肖肖瞥了鲁深一眼,考虑到自己要在人类面前隐藏身份,只好敷衍道,“嗯,怕。”
可是你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在害怕啊!
鲁深很想追问,可不待她开口,脚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顺势摔在了凹凸不平的地上,衣服被石块割开了好几道口子,膝盖磨破了皮甚至有些渗血。
她试着再去迈腿,却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桎梏住了,根本拽不回来。
她将手电筒照了过去,就看到一只苍白的人手正从地下破土而出,死死地握着自己的腿。
自己的身后、周围,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手从地下冒出,密密麻麻如雨后春笋一般。
“滋——滋——”
就在鲁深内心慌乱、手足无措之际,来时的矿道里再度响起了恐怖的电钻声......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鲁深听着电钻声渐近,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自己的凄惨死状。
“手给我。”绝望之际,于肖肖的声音就像是破开乌云的天光一般,予人以无比的安心。
鲁深循声抬头,就看到于肖肖折返回了自己身边。
她朝自己递出手,面色依然冷静,气场依旧阴郁,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递手动作,但是她站在那儿,便仿佛能够驾驭这座洞窟中的恐怖与黑暗。
所过之处,人手在自动逃离着她。
她将鲁深一把拉起,叮嘱道,“跟我走。”
鲁深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于肖肖一起朝更深的黑暗中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