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还有些恍惚,纷纷点头。
那个王多,每次来都带一大帮人,吃完又不付账,酒水饮料更是不给算,实在可气。
***
美食街再过去一点,就是附近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这时,三个穿制服的高中生趁着夜色,从后门遛出,看那狗狗祟祟又带着几分慌乱的样子,似乎有人在后面追。
直到跑到灯光敞亮的大马路上,四人才同时松口气,蓦然放慢脚步。
“靠!也太背了,开业第一天遇到现场临检。”程诀扶着领带扭了扭,给自己松口气。
彭满满一头的锡纸烫,对着刚刚逃出来的酒吧方向,在胸口胡乱比了个十字架:“哥,祝你开业大吉。”
旁边一个男生长得高,走过路灯下,那张脸立即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尤其他此刻还笑眼朦胧的样子,眼尾带红,煞是漂亮。
男生脚步飘着,呼出一口带着酒意的热气,有点狂:“我还能喝!走,下一家。”
说着原地转个圈,就要回酒吧一条街。
彭满满吓得锡纸烫都绷直了,连忙扑上去把人抱住:“年哥,使不得!使不得!再喝你爹得揍我!”
程诀轻拍了拍纪年的脸颊,一脸老妈子的担忧:“宝贝,没事吧?你清醒点。”
纪年却只是看着他,一个劲地眯眼笑。
三个人今天一放学就来到城东,为了给一个学长撑门面。
学长去年刚毕业,后来没读书,反正家里有钱造作。
前一阵子他盘了个酒吧,重新装修过,今天开业,所以让程诀几人来热闹热闹。
可惜开业前没翻黄历,场子刚热起来,警察上门了。
程诀还差几个月成年,另外两个也是,三人为了不给学长惹麻烦,连滚带爬地先撤了。
三个人现在往前方十字路口走,见时间也不早了,决定就此散去。
程诀和彭满满合计了一下,彭满满更顺路,于是由他送纪年回家。
他们走到路口正要打车,另一条街上的打闹声吸引了注意。
就见在马路斜对面,某个大排档前方此刻鸡飞狗跳,椅子盘子乱飞,几十个人像地里的泥鳅一样扑腾,场面极度混乱。
“妈呀!”彭满满看得心惊胆颤,顺势抱紧一旁的纪年。
纪年安静地看了会儿闹事的人群,忽而一笑,撸起两边袖管,道:“走,一起上,我能一打十!”
彭满满提起嗓子:“年哥,使不得!使不得!”
程诀也连忙上前按住人:“宝贝,算了算了。”
纪年偏过脸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娇纵的不满:“你不信我?”
“……”程诀道,“我信,但我怕你把他们打残。”
别看这家伙长得漂漂亮亮,跆拳道省冠军。
彭满满这时拦到辆车,赶忙把纪年塞进后座,自己也上去,趴在窗口对程诀道:“我先带他走了哈。”
程诀朝他抬了下手:“注意安全,到地方了群里说一声。”
出租车开走后,程诀正要穿马路到对面,一抬眼,突然注意到那群鸡飞狗跳的青少年间,有道出挑的身影。
程诀眯了下眼,看得更清晰了。
那是个人高腿长的大帅逼,即便隔得这么远,依旧能看出他面容冷峻,拧着眉透出股狠劲,他将地上一人拎了起来,像扔麻袋一样掼在路灯上,“哐”的一声,灯柱子都颤了一下,“麻袋”软软地滑倒。
程诀看得后背生疼,有点起鸡皮疙瘩,同时也认出了对方是谁。
之前程诀见过这位校霸两次,每次他都干干净净穿着校服,像个好学生,最多冷了点,面相凶了点,今天一看才知道,校霸永远是校霸,在脏乱的街头打架闹事才是本色。
程诀有点紧张,挪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想赶紧走。
由于对面那条街是必经之道,他不得不站在原地等红灯。
对面,叶予北走上前正要提起瘫软的王多,余光一扫,马路斜对面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叶予北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去,那人正偏着脸看右侧车辆,一身深色西式校服将身形勾勒得笔挺苗条。
叶予北霎时间就跟被浇了盆水一样,周身凌厉气势全息,他低了下头,带着点湿漉漉的狼狈。
王多已经被揍成猪头了,哑着嗓哭道:“大哥,别打了,不敢了……”
他以为接下来还得遭一顿毒打,谁料抓着领口的手指骤然一松。
叶予北站在原地,低头耙梳了几把有些凌乱的发,整了整T恤衣领。
王多从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看到了:“……”
你这一副刚打完架就赶着去约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