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气得松拳又握紧，跟皱眉望向自己的夫人解释道：“夫人莫听他胡言，这小子一夜未归，方才偷偷回来背着个不知什么东西，我不过是让他打开给我瞧瞧，他便转身就跑，指定是在外面又惹祸了！”

也不知这次他又打了谁，府中的银两还够不够赔！

“我没有！”小哪吒躲在娘亲身后大声反驳，刚要开溜，就被一只温暖又不容反抗的手掌握住了手腕。

“吒儿。”殷李氏蹲下来，理了理孩子的衣领，柔声问道：“告诉娘，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娘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就算捡到了也要物归原主？”

“我没有拿别人的东西，这是从海上漂过来的，没有主人。”小哪吒虽然对父亲叛逆，但在温柔的娘亲面前多少还算有些听话。

在殷李氏的要求下，哪吒背着人高马大的父亲轻轻拉开布包一角，露出怀里好看到发光的小幼崽。

幼崽的身子蜷缩着，双手牢牢抱住胸前尾巴，那头耀眼的金发更如绸缎般柔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是？”殷李氏不顾儿子的反对，一把抱起额前长着一对粉角的娃娃仔细打量，无比确定道：“这分明是妖族的后代！吒儿，你是在何处捡到的？快快随娘还回去！”

妖族性情狂暴，一旦发现幼崽丢失，附近的百姓就遭殃了！

“夫人莫急。”李靖从殷李氏手里接过软若无骨的小幼崽，看着对方熟睡的眉眼，奇怪道：“你我二人除妖多年，对妖族习性颇为了解，可曾见过这么小就化形的妖族？”

殷李氏闻言摇首，弯身抱起在腿边吵闹的小哪吒，一起看着睡颜香甜的幼崽。

李靖端详着幼崽身上的多样化，从头开始分析道：“她的金发如狮似虎，犄角像龙似蛟，五官四肢与人无异，身上却覆满鳞片，且还有一条银亮光滑唯独末梢长毛的尾巴。”

李靖思来想去，都没有头绪，但他想到了一个人，说：“暂且留在府中，等太乙真人到来，请他辨认一二。这几天我会加派人手巡逻钱塘关，若遇到寻崽闹事的妖族，我们便还回去。”

殷李氏觉得甚好，从李靖手里接过了贪睡的幼崽，有些欢喜道：“这孩子长得真俊。”

奈何是个妖族。

“我捡的！我捡的！”小哪吒伸手要抢，这是他从海边捡回来的！

恰逢军中有要事相报，李靖急去处理，临走前提醒自家夫人说：“夫人看着点，幼崽体弱，别让这小子给嚯嚯了。”

三岁的小哪吒气得冲上去，要不是李靖走得快，估计父子俩又会打一架。

“娘。”小哪吒趴在殷李氏的膝盖上，看着娘亲照顾他捡回来的幼崽，手欠地戳了戳幼崽的小肉脸说：“娘，她真的是妖怪吗？妖怪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这个得问你的师父了。”殷李氏拿走儿子作怪的手，替幼崽盖上小被子道：“你跟娘说说，你是从哪个海边捡到的，周围都有些什么呢？”

小哪吒把发现幼崽的过程如实告诉娘亲，末了，还告状道：“娘，那猴和兔可坏了，他们那么大只，压在这么小只的幼崽身上，还用手把她紧紧缠住。孩儿拉不出幼崽，就把他们敲晕了，拖到水淹不到的礁石里。”

殷李氏：“…………”

她看着一脸骄傲的儿子，说不出谴责或表扬的话。因为她想不明白，海里为何会有猴和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