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容拾,她永远一个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来工作的。
这家粥店门头有些陈旧,但生意兴隆,老板是个五十岁的大叔,穿了件白色的短袖,热情地招待每一个客人。
蒋鹤野的性格本来就不像她这么沉闷,三两句就跟大叔聊了起来。
他好像对待所有人都是这副面孔,热情之余又点到为止,不与人交恶,也不彰显自己。
永远保持比别人低一分的姿态,看似是人在操控他,实则他心中有数。
容拾找了个位置坐下,蒋鹤野在前台突然转回头看了她一眼,笑意正浓,下一秒,蒋鹤野几步走过来坐在对面。
“陈叔刚才夸你漂亮。”蒋鹤野落座后就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用里面的开水泡了一下餐具,跟容拾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成不变地拖着腔调。
容拾只在他的话中总结了一条重要信息,那个卖粥的老板,姓陈。
店里的人很多,有不少是老顾客,一进门不看菜单就能叫出每种粥的名字。
陈叔格外照顾他们这两个新来的,拿着菜单主动靠过来问他们想喝点什么。
蒋鹤野很自然地把菜单推到容拾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容拾又递回去,“都可以。”
她这些年就没怎么自己决定过吃什么,早饭为了提神就喝咖啡,中午晚上应酬不断,大都是助理订好位置,或是合作方决定。
就连家里的厨房也没开过火。
蒋鹤野微眯了眼,想着毕竟是她要请自己吃饭,这么客气也理所当然,在他点好单后,陈叔问两个人:“你们有什么忌口?”
蒋鹤野懒懒散散地回答:“不要香菜。”
到了容拾这,她摇头,“没有忌口。”
粥熬的有些慢,端上来的时候热气腾腾,容拾点了一碗银耳红枣粥,她尝了一口后,微皱了一下眉头。
蒋鹤野吹了一口勺子里的白粥,问道:“怎么了?”
“有点甜。”
明明喝不了太甜的东西,她刚才怎么不说?
蒋鹤野还未开口,就看见她又喝了一口,平静道:“在接受范围内。”
容拾根本不是没有忌口,只是她在这些事上一再妥协。
吃什么都一样,饿不死就行,至于爱不爱吃这个问题,她有挺长时间没考虑过了。
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她眉头拧起,可现在也能千杯不醉,所有东西都是可以适应的。
每个合作伙伴都有不一样的口味和习惯,为了大家能在酒桌上谈得更融洽,她被迫习惯了很多以前不太喜欢的。
试过之后,容拾就逐渐变成现在的“什么都可以”,她的时间用来工作都不够,根本没心思去想别的。
蒋鹤野没多说什么,只是去前台又要了一碗少糖银耳红枣粥,端上来的时候,容拾手上的动作一怔。
只见蒋鹤野耸耸肩,“看你这碗好喝,但我们毕竟不熟,总不能在一个碗里吃饭。”
言下之意就是,他只能又点了一碗。
理由充分,让人挑不出错。
“但现在我已经吃饱了,”蒋鹤野把刚出锅的这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容总,别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