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蒋鹤野被迫出现在酒店门口,临近中午,太阳毒辣且刺眼,他下车的时候偏偏头,企图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近大厅,服务员很热情地迎上来带他们去楼上包间,蒋鹤野摸了摸兜里的烟盒,路过卫生间时,他停了步子,蒋知寻转身看见蒋鹤野靠在门框上,指尖夹了一根烟。
“烟瘾犯了,我一会进去。”他摊摊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喉结不经意上下滚动。
蒋知寻无奈,抬手看了眼腕表,叹气道:“行,那你快点。”
蒋知寻只点头,没再作声。
他哥走远后,蒋鹤野才拿出打火机,火苗静静燃烧,碰到烟卷轻易就着,他的眼神涣散,烟圈毫无规律地吐出,随性且肆意,他在用一根烟来提起对所有事情的接受度。
他抬腿往旁边的垃圾桶那边移了移,烟灰掉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卫生间的洗水池是男女共用的,容拾刚洗完手,水渍还没擦干就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她怕出什么事,很快就接起来。
“小拾啊,早上给你打电话怎么没人接。”舅舅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吵闹声,他的语气听上去也多了几分无奈。
“刚才手机没电了,”因为烘干机声音太大,她从旁边抽了几张卫生纸把水擦掉,沉着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舅舅也觉得这事说出来丢人,顿了几秒后,才艰难开口:“爸非吵着要跟你王姨领证。”
容拾的手一顿,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领证?”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极力克制着怒气。
李总现如今还在包间里等她回去,如果不出意外,转投御园这事今天就能敲定。
她得时刻保持清醒,先把眼前工作上的事解决。
“舅舅,我这边走不开,您把人拖住,晚点我回去处理。”容拾抬了抬下巴,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
不能因为突发情况乱了阵脚,容拾又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拍在脸上。
若无其事走出卫生间时,她并没有看见身后另外一边的门口外站了个人,蒋鹤野手上的零星火光又一次被掐灭,眼眸深沉,盯着渐渐淡出视野的那抹白色身影。
这是蒋鹤野第一次看她穿职业装,不同于前两次礼服的明艳生动,反倒把她骨子里那份清冷展现得淋漓尽致。
听她刚才的语气,应该是碰到了麻烦事。
然而,对容拾积攒的兴趣也支撑不起他去多管闲事,更何况顾让他们一再的提醒,蒋鹤野还能拎得清。
从这边左拐到就能看见蒋知寻预订的房间,好巧不巧地,容拾就在他们隔壁,蒋鹤野在不远处停了停,看着她的手撑在门框上,像是在调整心态,只用了几秒钟,她撩了撩头发便推门进去。
容拾刚回来坐到韩越的身边,后者就凑过来小声嘀咕了句:“你掉卫生间坑里了?”
“刚才接了个电话。”容拾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目视前方,喝了两口后轻声道:“继续。”
韩越立马挂上笑脸,哄着对面的李总,忙不迭地敬酒:“来来,咱们再喝一杯。”
李总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能喝,容拾和韩越两个人轮流上阵才把他陪了个尽兴。
两个小时,容拾去卫生间里吐了一次,胃里泛酸,隐隐约约有些痛感,她抽了两张纸,擦着嘴角,上一秒能皱着眉,下一秒就能强忍着一杯又一杯的喝。
临近下午三点钟,他们两个人才把摇摇晃晃地李总送到车上。
李总拍着韩越的肩膀,含糊不清道:“那……咱们……咱们……就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