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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容拾去酒窖里把木桶拿出来,随即又下了一层楼,来到私人车库。

她今天换回了黑色职业装,用一个珍珠发夹把头发随意地盘起,整个人的气质略显淡雅。

这俩黑色的路虎SUV还是几年前韩越送她的,她坐在驾驶位上打开导航,确定好目的地后踩下了油门。

车子开往城南郊区,中途容拾停了一次车,习惯性地在熟悉的银行自助取款机上熟练地刷了好几张卡,取出五万块钱。

从ATM机到城南郊区的独栋别墅区还是有一段距离,大概半小时后,容拾将车熄火,从驾驶位下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钱和装果酒的木桶。

空出来的一只手别了别耳边的碎发,她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三层欧式建筑,深吸口气后掏出钥匙。

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只听见好几声打碎物品的声音,紧接着是两三个人的劝阻声,小心翼翼地生怕说错什么。

“爸,您先别生气,有话我们好好说。”

容拾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踩着高跟鞋从玄关走到客厅,见她外祖父拿着碎了的碗片往脖子上抵。

真是,好大一出戏。

容拾见状又随手拿起旁边一个花瓶扔到地上,比刚才十倍的响声,看着地上满地的碎片,容拾面无表情地甩甩手,语气也是冷冰冰地,“您继续。”

她双手抱臂,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旁边的舅舅看到她后,在刚才无奈中又扯出一丝笑容,说了句:“小拾回来了。”

老人听闻后手抖了抖,看向容拾的眼神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

见近处的人迟迟没有动作,容拾点点头,单臂倚在客厅的酒柜旁,踢了一下脚边的碎渣,沉声道:“闹够了?”

“说说吧,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

上个月回来的时候,她外公在家里拿着绳子到处找房梁上吊,最后是想每个月多要两万块生活费。

旁边的舅舅赶忙笑着打圆场,走到容拾面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没事,你外公就是昨天没睡好跟我和你舅妈发脾气呢。”

“发脾气?”容拾把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把玩着今天随意带在手腕上的镯子,漠然道:“有什么脾气冲我来。”

而后,肉眼可见老人身体微抖,不敢作声。

容拾做了这么多年的执行官,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让人绝对服从的意味在里面。

“既然您不想活,那我也不拦着。”

容拾完全没有劝人的意思,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外公了,无非就是挑舅舅这种好脾气的欺负,不同意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仗着自己是长辈,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老头巴不得多活几百年。

舅舅的妻子是个退休医生,也是温柔的性格,两边劝着:“小拾,别跟你外公这样说话。”

容拾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单手插着兜,抬了抬眼皮,几步走到老人面前:“说吧,姓王的又给您吹什么耳边风了。”

而后,还没等她外公开口,一个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就从厨房走出来,看着柔柔弱弱的,眼泛泪光:“小拾啊,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是你外公昨晚上做噩梦了。”

“你才大我几岁?”容拾的语气降到冰点,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可别这么叫。”

容拾今年二十八,至多比面前这个人小十岁。

看着面前人的态度并不好,老人终于说话了:“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听到他开口帮自己说话,那女人哭得更凶了,容拾顿时觉得头一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