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春水(2 / 2)别走近我首页

陈云白就是当时执行小队的人,就是他把沈清韵背出前线的。其实照道理,陈云白现在应该算是沈家的人,沈家一线的,和陈伏波她爸陈笑君不是一路人。

毕竟沈三娇也等着上位呢。只是沈家老三能干是能干,资历终究有点不足,陈云白内心打鼓,这天赐的好机会,要让他攀上领导人了。

“你别哭了,进屋吧,我给你倒杯水,你舒缓一下情绪。”

“嗯。”

陈璎从隔壁小邻居胖大海家出来,胖大海尿裤子了,他妈要给他洗澡,小江知青说了,男女有别,男孩换裤子,女孩是不能看的。

于是陈璎回家,正巧见她爸和另一个阿姨进了院子,她没跟进去,缩在院子门口,听壁角呢。

陈云白打了水,拿出个新毛巾,给陈伏波擦脸,又倒了热水,冲了白糖,端出来给小陈知青喝。

喝了糖水,又擦了脸,陈伏波觉得妥帖多了,才又打开话匣子:“同志,是这样的,我是陈笑君的女儿,但我妈生我的时候,还没和他打报告结婚。我妈生完我,他就另外娶了一个女同志,我妈这些年抱着我养在外头,我们都没缠他。”

“那你完全可以在首都生活,找个工作,怎么会下乡的呢?”

“我不知道。”陈伏波端着搪瓷杯子,“我原先在京城管委会当文书,帮着整理笔录材料的,后面忽然就不让我干了,理由是我身体不好,要换人干。”

“那你也不用下放到这么偏远的乡村的,你家里人不担心么?”

“我不知道。”陈伏波摇头,“我觉得我肯定被人陷害了。”她说:“同志,我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有人要害我。”

“谁?”陈云白问。

“崔剑阁。”

聊了好大半天,陈璎坐在院子角落,都快睡着了,等乔霜至她们下工,才将陈家小樱桃提出来,笑她,“怎么,家都不会回了。”

江雅安今天也上工去了,陈云白回来,她不大喜欢在家里呆着,宁愿去地里坐会儿,摸鱼。反正乔霜至她们都是摸鱼,做不完的活儿,陈窈川和赵安岳他们会帮她们收尾的。

“姨,领导干部,领导。”陈璎很想把自己听见的全都表达给江雅安听,偏偏又没头没尾,说不明白。她急吼吼,指着自己家的院子,石桌子,一直重复,“姨,领导,有领导!”

乔霜至没太明白,符惊雪的心要细一些,她马上想到下午家里就陈云白一个人,陈璎指着自家院子,说领导。要么是陈云白的上级过来了,有重要指令宣布;要么是陈云白在跟人打听自己领导,想干什么事儿。

别说,符惊雪猜得不说十全十美,虽未中,亦不远矣。

“进去吧,晚上烧红薯吃。”江雅安下午其实也把那匹湖蓝的缎子拿出去了,还给赵安岳,就说穿不了,没机会穿,让他退了。

想来也知道这玩意儿价值不菲,不是几个散钱能买到的,退给赵安岳的时候,他没说什么,但当时氛围明显不好,周遭气压都很低。

乔霜至在旁边打哈哈,“对对,赵知青,你先退了吧,这缎子在这农村实在穿不着,也没处穿。不如你下次弄一些碎花的棉布过来,我们都能穿,也让我沾沾你的光。”

赵安岳没说什么,拿着缎子走了,他也是有尊严的人,不想死缠烂打,丢了脸面。

陈窈川就在不远处站着,名义上是监督各位知青上工,其实也就是单盯着江雅安一人,这些都是知青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等赵安岳走了,乔霜至才低声说江雅安,“你干嘛和他拗,送了就送了,不行你直接卖了,他也不知道。”

“你以为有这么简单?”符惊雪看一眼周围,低声回道:“拿人家的手短,现在收他一匹布,将来他说你欠他的,你怎么还?”

“真麻烦!”乔霜至抿嘴,“咱还走不走了,我看赵安岳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我们是想走,想去港澳台过好日子。你看他,他又不缺钱,在哪里都有好日子。你这次又拒绝他,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转而去检举揭发我们?”

“不是没有可能。”符惊雪道。

“真的啊?那怎么办?”乔霜至急了,立马道:“那你赶快去安抚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以为他是猫是狗啊?”江雅安摇头,“不行,没用的,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在气头上。而且他一个大家少爷,财雄势大,如果我真要平他的怒气,恐怕我得嫁给他。这种牺牲,你说我的安抚还有什么意义?”

乔霜至一下午都焦虑不安,盯着赵安岳,生怕他哪里不对劲,跑去干什么告状的事情。然而赵安岳并没有,等到下工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经瞧不出什么不高兴了。

善忍耐、有心机,——符惊雪对赵安岳新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