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身体,刚要开口呼叫,嘴巴就被一只手给死死堵住了。雨水混合着草木的香味冲进她的鼻腔。身后的声控灯亮了又暗下去,她听到身后人的喘息声。
手肘用了力量,夏温抬起手臂重重往后,但是却被对方敏捷避开了。她的心立马慌乱起来,这一片治安一方不错,今天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大脑快速运转该如何脱险的时候,夏温张开嘴就准备咬下去。
对方却又先她一步握成拳,沈雪屿手指立即感受到一股湿热。
她捏住夏温的下巴,凑近她的耳廓,轻声说:“这些年,你还是只会这几招。”
寂静的楼道里,这一句隔了七年的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声音让夏温心跳乱了一个节拍,整个人愣在那里,所有的危险求存女子防身术都被卸了下来。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放松,沈雪屿拉过夏温,将她抵在防盗门上,两个人正面相对,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指腹摩挲着柔嫩的下巴:“这些年,身手没什么长进。”
惊慌与意外只是夏然的身体短暂停留了几十秒,她黑亮的眸子回归镇静,细致地打量着面前七年未见的人。
曾经她以为没有沈雪屿,她夏温连活都活不下去,可是讽刺的是现在不也好好活了七年。
夏温眼睛里的冷然让沈雪屿感到不适应,她早已习惯了来自这个姑娘热烈而真诚的眼神,那时候自己是她的全世界。
而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疏离,以及无所求。
沈雪屿抬起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鼻尖相碰:“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现在就忘了吗?”
楼道里的灯亮了又暗下去,雨水拍打着墙壁,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夏然看了一眼沈雪屿发皱的衬衫领子,她记得沈雪屿的衣着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现在她却可以接受自己的衣服皱巴巴了。
“人是会变的。”夏温掀起眼皮和沈雪屿对视,“是你告诉我,我的人生不应该只有你,我应该去更大的世界看看。”
夏温停顿了一会,继续说:“说到这个,我应该要感谢你。”
沈雪屿气极反笑:“你一直都挺牙尖嘴利的,这样挺好,不会被别人欺负。”
“不会被别人欺负”夏温将这一句话的最后在心里重新念了一遍,好像是长辈爱护晚辈时才会有的话。她觉得好笑,明明全世界只有你沈雪屿才是那个欺负我最惨的人。
她其实并不知道沈雪屿为什么会跟过来。
重新回到南城,她不是没有想过两个人偶然的相逢,也许是街头的擦肩而过,也许是朋友聚会时的点头之交。无论如何,她相信一向高高在上的沈雪屿总是能让自己不染一点尘埃。
那现在算是什么呢?夏温的手指摸了摸沈雪屿被雨水打湿的发尾,印象里她很少让自己这么狼狈。
“沈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夏温垂下头,碎发也跟着垂下来,贴在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上。
什么事?沈雪屿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这个宴会也是因为她看到修复师名单上夏温的名字才临时决定过来的,那么宴会散后又何必跟过来。
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沈雪屿的声音轻描淡写,却让夏温有点不舒服。
当初分开明明是顺了她的意思,再相见又何必牵扯到一起呢。
夏温伸手揪紧了她的衬衫用力推开。原本僵持的两个人的身体因为这个力量反而松泛了一些,这些年,沈雪屿在国外做实验练出了一些体力和巧劲,顺着夏温的力道,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第二天清晨,云销雨霁。轻薄的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凌乱的卧室里,长裙、衬衫、西裤,一直蔓延到床沿。
沈雪屿雪白长腿站到地板上,伸手到后脖颈捏了捏发酸的脖子,捡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就看到床上凸起的一块。
灰蓝色被子搭在夏温的肩胛骨,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趴着睡,露出纤弱的肩头,头发长了铺展在雪白的后背上。
夏温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枕边还有沈雪屿身上雪松的清冽香气,曾经让自己痴迷不已的味道,她翻过身,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在心里告诫自己,昨天晚上只是成人社会里非常常见的娱乐而已。
与所谓的爱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