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一想到此处,便直接递了折子进宫。
不提早查出此人只怕后患无穷。
赵询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最近的案子扰得他头疼,听到齐晏进宫,直接让人赐了坐。这位他亲自提拔的大理寺卿不仅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更是他欣赏的人。
“齐晏,你来的恰好,朕正要宣你入宫,瞧瞧这朝中的老臣,办事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赵询压着心中的怒气,就看到桌上被凌乱摊开的折子。
“陛下息怒!”齐晏拱手一拜,想到蒙族刚刚离京,恩和公主在宋府行了大礼之后,那帮老臣便开始四处啄食。
赵询拿着其中一份折子皱着眉头:“河西刚刚遭遇匪盗,鲁东又突发疫情,那帮老臣半点不会出谋划策,倒开始责备起朕来,说什么没有承天子民,才会有上天降下的惩罚。殊不知是那帮大臣懦弱无能,才会毫无对策。”
想到那些御史,参知政事,齐晏大抵也能明白,多是些半截身子已经埋进黄土的人,当年先帝在时,便忌惮他们身后的势力,那帮人只会清谈,整日自怨自艾。
齐晏没有忘记进宫的目的:“陛下可有怀疑工部的人,他们传命行事,若中间稍有差错,那些事情便能解释地通了。”
工部的人都是新进的举子,在翰林院当过值,由着老一辈的大学士所带,策论和谋事倒比一般的人要出色些。他们大抵出声寒门,也正是如此,赵询才会用人不疑。
先帝便是吃了这方面的亏,为了肃清朝堂的风气,不知做了多少的努力。
“这倒未曾,朕曾经在殿上考核过他们的政绩,倒是可圈可点,其中一人名为王安,是个人才。”赵询想到那几个端正恭谨的小官,平日里谦虚上进,他都看在眼底。
工部若是明眼都能出现问题,此时便也不会活在现在。齐晏还是决定将发现的事实告知:“锦州水渠,若是天灾,亦是人祸,不仅仅有刘昶的推波助澜,勘查的工匠看出了修建规模的问题。”
锦河上游本就湍急无比,为了减少材料的支出,图纸上将水渠的厚度降低了几米,执行之人完全听从上级的指挥,才会修建那般不堪一击的工程。
工部以为天衣无缝,出事儿只能找地方知府。
赵询警惕起来,想到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可能正成为某个人的棋子时,便怒不可遏,直接又召了两人,决定彻查此事。
御书房的议论直到很晚才结束,齐晏被提着宫灯的太监带着出宫门,眼见路程不远,齐晏便命那太监先行离开。
夜色恬静,楠月宫却已经是漆黑一片,赵舒柠近日累得慌,倒下床便能马上睡着。
迷迷糊糊因梦中过于疲惫,便囔囔着口渴要喝热水,往常阿竹都会拿出一个宫灯服侍她,只是今夜这怀抱有些过于硬朗。
赵舒柠闭着眼睛喝了水便得了满足,心中甚是欢喜,拿着被子又要睡着,直接被人一把捞起,以为是宫中进了刺客,正欲大喊,就看见夜明珠下朦朦胧胧的俊朗面庞。
她顾不上公主之仪,直接扑到齐晏的怀中,齐晏顺手将人的腰环住。
“你怎么才来,我都想你了。”赵舒柠是极少露出这般女子的娇娇之态的,平日里除了勾自己,便是调戏自己。
可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才是齐晏想要的,她因为养在皇室,很多时候不能随心,但她也是幸运的,有一个宠爱她的皇兄。
齐晏将头放在赵舒柠的脖颈上,感受着小姑娘身上的海棠香:“最近大理寺政务繁忙,等我忙过这阵,就带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男人的声音是温柔的,带着独有的安定与沉稳。
赵舒柠将人的脖子搂得更紧,迷迷糊糊的声音中带着撒娇:“好呀,你不准骗我,不然我就治你的罪!”
“那公主预备治臣何罪?”男人勾了勾唇,又轻轻安抚着她的背。
“自然是欺君之罪!”小姑娘的声音带着点凶狠,但因为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其中的声音便格外的特别。齐晏怕将小姑娘惹恼了,直接开口答应。
不多时,齐晏将人放在床上,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小姑娘乖乖点了点头,就这样渐渐意识模糊。
窗外薄雾沉沉,夜已经很晚了,齐晏正欲起身离开,便被一只爪子绊住,待他蹲下时,原是若雪,齐晏点了点若雪的头,就忽然听到小猫打着盹的声音。
真真是猫和人一样,齐晏将若雪抱到赵舒柠的榻上,心中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