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这个提议纯属瞎胡闹，但她存了立功的心思，好为自己争取地位。

她可算看出来了，薛恒本就不是专情的人，自己跟了他，以后免不了要跟许多女人相处。既然反正都要跟别人分享，不如提前找到盟友。

小龙女就不错，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又没什么心机，长得还好看。

关键这也没别人，洪凌波能发展争取的只有一位小龙女。

另一方面，洪凌波对自己的遭遇隐隐也有一些不平，怀着隐秘的恨意，她希望拖遇到的一切人下水陪她。

小龙女低头拒绝道：“我不要嫁给他。”

洪凌波奇道：“为什么不愿意？”

小龙女道：“不知道，薛公子人很好，我喜欢他，但不是想要嫁给他的那种喜欢。”

洪凌波顺着问：“哪种喜欢？”

小龙女道：“他心里爱你，自不可能爱我，我干嘛去凑无趣？”

小龙女不懂男女之爱，只知道薛恒和洪凌波总是厮混，便以为薛恒必是爱极了洪凌波。这无意中的马屁让洪凌波十分受用，咯咯娇笑几声，道：“这你可看错啦……”她不多的脑细胞全力开动，琢磨要什么样的点子才能让小龙女接受，“你若是信我，我给你说两句心里话，你呆在这古墓里全然不懂，附耳过来。”

小龙女将信将疑，挨过来将耳朵凑在洪凌波嘴边。

洪凌波压低了声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讲了一长串。

小龙女越听越现扭捏之色，道：“竟能这样么？”

“可不。”

“你没骗我？”

“这哪能骗你？”

“可是，这听着也太，太，太……”小龙女说不出口。

“哼，你觉得听着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敢相信，可都是亲眼所见。我从小就看这些，行走江湖也尽是这些腌臜事，都快看得要吐了”

小龙女低头叹气：“唉，师姐总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看来果然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否则师姐也不至于寻了那么久也寻不到了。”

洪凌波原本还有些得意洋洋，听到小龙女这句话矍然一惊，这才想起眼前此人其实是自己师叔。相处那么多天，都快把这个身份忘掉了。她面上不露声色，却不敢继续嚼李莫愁的舌根，道：“所以嘛，既然反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分得明白些，好过上当受骗，你说是不是？”

小龙女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洪凌波见时机成熟，又凑到小龙女耳边，低声道：“那咱们说好了，到时候我……”

小龙女慌忙摇头：“不不不，不好不好，太快了！”

洪凌波乐得差点笑出声，原本以为她说不好，是觉得不行，没想到竟然是太快了。只能说小龙女过于不谙世事了，别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尤其是她这些天都是吃洪凌波做的饭，不知不觉在心里将这位少女在某种程度上当成了孙婆婆和杨过的替代品，无意中更亲近她。

打铁要趁热，洪凌波道：“反正早晚也是这么一天，晚不如早，早来早享受，时间拖久了，也就越犹豫，没得坏了好事。”

小龙女慌也似的往自己的石室跑，洪凌波大声叫道：“记住啊，千万别忘了！”其实她跟小龙女说的那些话，倒有一部分是薛恒跟她讲的。薛恒为了消除她作为古人的羞耻感，特意挑了许多现代社会女性主义的话题略微转变了一下说给她听，听得洪凌波似懂非懂，但好像又有道理。她隐隐觉得不妥，跟自己从小接触的东西似乎是两码事，可她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

她就没上过几天学，李莫愁教她认过字，但这是为了学武功心法，可不是拿来学道理的。

小龙女关上自己石室的门，背靠在石门上，心脏“砰砰”直跳，没来由地，她忽然想到了杨过。

那个少年，不知道去哪里了。

自己想嫁的是谁？

小龙女默默想，好像谁也不想嫁。曾经似乎对那个少年有一团朦胧的好感，但随着薛恒的出现、杨过的出走，一切又被消磨殆尽，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谁也不想嫁。

或许本就没有什么美好的爱情吧，若杨过爱我，怎会就此出走，音讯全无呢？她不由得开始认同洪凌波的说法，轻轻叹了口气。

薛恒同一时间在另一座墓室，也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真住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古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就跟从早到晚24小时待在不开灯的地下车库似的，偶尔从透气的孔洞里投下一点幽光，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很多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也找不到人聊天。洪凌波是个可以一起玩但不能一起聊的人，只要是自己提出来的玩法，她为了讨好自己，都尽力曲意迎合，怎么玩怎么尽兴，怎么玩怎么开心。

但跟她聊天可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她心里想的事情自己不关心，自己想的问题她听不明白，除了教她武功时候有点语言交流，剩下的交流都在X上。

服了！

薛恒真想纵声大吼，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