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帛店布帛店,自然是卖布帛的,怎么会做成衣呢!”
“小兄弟,你要做成衣的话,往西二里地,绿柳巷老徐裁缝,手艺是一绝,特别是老徐的内人,那没得说。”
“哈哈哈!”两位大哥相视一笑,均已喝得面色通胀,十六圆脸红得像猴屁股,精神头却挺足。
他们说笑时不停的手舞足蹈,挂着杂草一样长发的大脑袋,如风吹一般摇摇晃摇,令人不禁忧心,惟恐一个幅度过大,便摔落倒地,再不复醒。
“多谢二位兄长指点。”叶清抱拳示意。
接着,他眉头一皱,又像个涉世不深的小萌新那样,摆出求教的姿态,细声问道:“不知这布帛店的东家是谁,当真奇怪,竟在如此的远郊设店,难道不在乎盈利?”
此话一出,即刻引得那两位喝高了的汉子竟相答复,仿佛说慢半截儿就显得自己不懂似的。
“兄弟,你知道这布帛店里卖的是什么吗?”
“黎锦——东闽岛特产之物,价值不比官家特供的绨丝差。”
“就是,它不开在永昌驿旁,到镇里去,哪有人买得起啊。”
“也就来往的达官贵人了。”
“再说了,那可是卞氏商行的店铺,郡城中那四层高的卞氏藏宝阁见识过吗,他们是一家,卞氏商行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
“听说上个月,藏宝阁拍出了一块极品留音石,可存十多万年。”
“嗨,小玩意儿,要我说去年拍卖的那柄上品灵器血月爪,才是真正的宝贝……”
两人像说相声一样,解答了叶清的困惑,却说着说着跑偏了话题,又抛下叶清,自顾自地侃起大山。
叶清倚在窗台,深深凝望着商队马车,紫袍胖子的形象在脑海里回荡。
那挂着小搓胡茬的下巴,那看上去憨厚的笑容,那令他忌惮万分的四阶实力,无一不让他印象深刻。
两位汉子给出的解释倒是合理,但谁能保证这不是卞氏商会有意设计出的合理呢。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总觉得这卞氏商会有所图谋,怀疑的心情如雨后春笋,渐渐占据主导。
尤其在这以往泛滥寻常的海妖连月来诡异消失的非常时期,这样一个与海外势力交往密切的商会,身为一名封魔使,食民之俸,为民效劳,必然要将这份怀疑验证,哪怕以身犯险。
叶清下定决心趟这趟浑水,噌的起身,带出一往无前的威视,大步迈向布帛店。
“小兄弟……”两位大汉受到惊扰,见着此刻那道稍显薄弱却又杀气腾腾的背影,酒醒了小半,欲言又止。
忽然,二人眼睛一亮,看清某个猛虎图样,一同颤颤巍巍道:“那可是……那可是……”
“虎虓服!”
咚!咚!
积郁的醉意猛然翻涌。
两个摇摇晃摇的肥硕脑袋砸向了地面。
砸落途中,四颗眼睛没有例外,装的全部是震惊。
他们联想到了叶清那土匪一样的豪横背影。
震惊!
雁过拔毛的封魔使,竟然连卞氏商行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