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娃娃,咋就害上了这种怪毛病?
吃过早饭,莫二姐扛起锄头,拖着一条有点儿瘸的腿,便要去地里耕作,一路上她都在琢磨儿子的怪病,跟一同上工的邻里老姐妹间打招呼,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莫家也只是勉强温饱,这两年为了家中独子的怪病,可是节衣缩食,狠狠折腾了一番,药汤没少喝,医生……没法看,只要医生一靠近,那小子就会浑身抽搐,呼吸急促,浑身大汗如下雨,若是被蛮横些的大夫扣住脉门,更是会当场两眼儿一翻,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后来慢慢的也就研究清楚了,这小子不是怕医生,而是怕女人,连亲娘都不能碰她。
可惜知道了病因,病还是没法治。
你说好好的一个娃子,正是出嫁的年纪,却害上了这种不能碰女人的病,这可如何是好?莫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指望着将来能寻个好人家,父母凭子贵,从此脱贫致富,结果现在全都砸在手里了。
以莫家那微薄的财力,能请来的医生基本都是二杆子货,治病救人之外兼职招摇撞骗那种,真正的杏林圣手可万万请不起,所以这怪病也只能一直拖着,时间一长,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莫家娃娃碰不得女人的怪事儿,成了小村庄常能听见的饭后谈资和笑料。
时至今日,莫二姐也基本放弃治疗了,可她还是难免时常幻想着,万一哪一天,儿子这莫名其妙的怪病,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呢?
“诶,我说莫二姐,你家阿问也该到出嫁的年纪了,准备啥时候给他说个婆家呢?咱村儿里的小姑娘,不少可都盯着他呢,要我说,可千万不能便宜了外村儿。”
街坊邻居一见面,难免就要说些无恶意的闲话和玩笑,山村里的生活平凡无聊且枯燥,这也算是少数几种娱乐活动了。
“你可算了吧,就咱村儿里那些歪瓜裂枣,配得上人家阿问?咱莫二姐的娃娃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周围村子谁不知道,前两年上门提亲的,把门槛都给踢坏了三条,还不是咱莫二姐眼光高,哪个都看不上。”
“就是,说句心里话,阿问那么俊的后生,可不能便宜了这帮庄稼婆娘,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男人,要嫁,就得嫁城里的大户!”
“还别说,最近听我家姑娘说,阿问好像和村东头大户玉夫人家的姑娘好上了,这可真是麻雀飞上了梧桐枝,你说我咋没生个这么俊的小子呢?”
听着周围的七嘴八舌,成为中心焦点的莫二姐只能苦笑叹息,虽然知道老姐妹们都没什么恶意,可这些话听起来还是有些刺耳。
似乎也注意到了莫二姐情绪不高,老庄稼婆娘们慢慢地便住了嘴,转而聊起了别的,谁家亲戚去城里挣了钱,谁家男人不守夫道,无外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山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平凡。
唧唧复唧唧,猛男当户织。
母亲出门耕田,莫问就和父亲一起被留在了家里,看着一个爷们儿熟练的倒腾织机,他依然还是觉得这个画面太辣眼睛了一些。
同时也坚定了他要找个机会离家出走的决心。
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直到被这辈子的父母牛不喝水强按头,扭送进洞房活活发病抽死过去吧?封建时代可不讲究自由恋爱。
更何况他也讨厌女人。
发自肺腑的!
——虽然他也不是说就此转而喜欢男人了。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绝不会有人还对所谓的爱情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
爱泥妈个麻花情!
不过要想离开这个新手村,也必须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就莫问这两年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个世道并不太平,女麻匪、女山贼、女豪强多如繁星,跟韭菜似的剿不干净。
这些该死的娘们儿时时刻刻都在觊觎着爷惊天动地的帅气,要是没有丝毫准备就跑出村去,分分钟就得被麻匪给劫了。
甚至连火锅都来不及吃!
莫问拎起了墙角的一根长棍。
新一天的修炼开始了……